第11章 渔阳鼙鼓[第1页/共3页]

实际上，安禄山早就操纵“双料胡人”的身份，集结起本身的武装力量。核心当然是他的本族粟特。粟特跟当时的阿拉伯人一样，也是游牧商贸民族，只不过信奉波斯的琐罗亚斯德教。他们耐久在大唐帝国各地经商，堆集起来的财产则源源不竭地流向柳城大本营，也流向安禄山的库房。

兵变是经心策划的。因为安禄山在范阳（今北京）誓师的第二天，北京（今山西太原）副留守就成了叛军的俘虏。可见这伙人是在按打算展开行动，包含让朝廷误觉得他们要沿着当年李渊的线路，从太原直取关中。

这些环境，唐玄宗和杨国忠都一无所知。要晓得，就在安禄山回到范阳一个月后，他还上奏朝廷，宣称俘虏了奚王李日越。他的敢死队，如何会是契丹和奚族人？[97]

呵呵，军功就如许建立，仇恨就如许制造，敌手就如许毁灭，力量就如许强大。安禄山一箭四雕。

但是高仙芝在十仲春月朔方才分开长安，初五那天陈留就失守了。奔赴洛阳的封常清也发明，那些临时招募的兵勇底子挡不住久经疆场练习有素的叛军。浴血奋战的封常清五战五败，力不能支，东都洛阳终究沦亡。[104]

作为替罪羊而被杀的，是高仙芝和封常清。

玄宗天子转忧为喜。他调兵遣将，在半个多月内设下三道防地。第一道，河南节度使张介然率军一万守陈留（今河南省开封市）；第二道，封常清作为新任范阳、平卢节度使守洛阳，当场募兵六万；第三道，高仙芝以兵马副元帅身份守陕郡（今河南省陕县），兵力五万。有此三道防地，又有两位密切战友并肩作战，安禄山仿佛不敷为虑。[103]

没错，契丹和奚族曾经是帝国的边患，但他们早就不再与大唐为敌，只想安安生生在本身的地盘上过日子。安禄山却不肯消停。作为被唐玄宗信赖、杨国忠猜忌的边将，他必须制造危急四伏的假象，也必须缔造克敌制胜的军功。

此案影响长远。就唐朝而言，它开启了寺人干政摆布朝局的祸端。就汗青而言，一样的弊端明朝还要再犯。这就不能不做出深切检验，但也只能留待将来。因为寺人之祸要到明朝才登峰造极，才真正令人发指。

这并不奇特。我们晓得，安禄山的本名轧荦山在粟特语中就是光亮，也是琐罗亚斯德教崇拜的光亮之神。把神赐的财产献给神之子，靠商贸将散居的粟特人凝集起来，都不是甚么特别困难的事情，乃至顺理成章。[95]

贵妃娘娘约莫也只是嫣然一笑。他们都没想到，那渔阳敲响的鼙鼓（鼙读如皮）竟会“惊破《霓裳羽衣曲》”。[94]

屡战屡败的封常清只好西奔陕郡，高仙芝也采取了他的建议退守潼关。这是精确的挑选。因为陕郡无险可守，潼关则并无重兵。如果叛军拿下或绕过陕郡直取潼关，帝国的东大门就会被他们翻开，都城长安就会危如累卵。

群臣面面相觑，玄宗却很觉得然。[100]

财大气粗的安禄山乃至具有一支八千人的敢死队，由契丹和奚族的兵士构成，号称“曳落河”，意为懦夫。至于他的亲兵军队，则全数是英勇善战以一当十的家奴。[96]

成果，全军将士齐呼冤枉，吼声震地。[107]

边令诚挟恨在心，封常清的败北和高仙芝的转移则给了他打击抨击的话柄。洛阳沦亡六天以后，已经被免除职务的封常清又被边令诚奉玄宗之命斩于潼关军中。临刑前，封常清交出了早就写好的遗表，文中但愿天子不要轻敌，盼望朝廷早日平叛。拳拳报国之心，可谓跃然纸上。

边令诚不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