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风月连环[第1页/共4页]

“以少博众，我选这位英勇的冒险家。”云漪一笑回身，向乐队做了个美妙手势。

云漪一抽裙袂，从程以哲怀中挣身退开。

火红旗袍的白俄女婢亲身上来给长谷川斟酒，俯身时成心偶然暴露乳沟，丰富胸脯几乎挨上长谷川肩头。薛晋铭扫她一眼，侧首见一个青灰长衫的瘦高身影隐在廊柱后，朝这边欠了欠身。白俄美人已顺势偎进长谷川度量，苗条紧实的大腿贴在他身侧，回眸却向薛四公子飞个眼风。薛晋铭了然一笑，疏懒地向身后勾了勾手指，一名侍从当即俯身过来，静候他叮咛。

高朋席上皆是政要富豪，一见景象不对，席间数名保镳已起家。

云漪靠在门上淡淡笑了，明眸半睐，笑意慵倦，“听起来倒是风趣。”

程以哲蓦地握紧她的手，掌心汗水泅出，哑了声音，“那好，我娶你！”

秦爷扳动轮椅，转过身来，玄色绸衫上织了团团的福字，同他面庞普通富态而平淡，看似个最平常的贩子，毫无特别之处，只一双眼里精光夺人。

摆布酒保猝不及防，被那高挑文秀男人直闯台前高朋席。

他第一次触到她，如许近，挽了她纤削腰肢，扶了她冰冷的手；她亦第一次安然相对，没有黑框眼镜的遮挡，没有稠密长发的粉饰，将另一个脱胎换骨的沈念卿闪现于面前。

云漪干脆开门见山，强撑了倔强神采，“您当初承诺的话，云漪记得很清楚。”

沉默暗淡的念卿，风骚美艳的云漪，哪一个是真正的她？

“若讽刺我可令你欢愉，我甘心给你凌迟。”程以哲惨笑，沉浸于一厢甘心的伤情里。

“四少屈尊抬爱，已是天大的恩德，任凭如何打发，我岂敢说个不字。”云漪扬了脸，唇角勾起一丝如有若无的挖苦，“可若借着个女子去奉迎日本人，四少，恕我说声不熟谙您！”

转进背景，身后幕帘挡住外头视野，云漪擦去眼角泪光，一扫哀婉神采，只余冷酷惨白。

云漪神采变了变，程以哲反身挥开他手臂，一腔肝火撒向此人。但是那人竟似如影随形，肥胖五指再度勾上来，令他半边身子顿时酸麻。

云漪凛了下，暗自敛放心神，待回身时，已规复一贯的慵媚神态。

不待程以哲靠近，两名高大的黑衣酒保俄然无声闪出，将他摆布挟住。

“呵！”云漪睁了眼，笑若东风，“凡是有点身家，便将本身当作救世主吗？”

程以哲爬起来，又被两名酒保挟住，奋力挣扎间，蓦地哑声叫道：“念卿，跟我走！”

一起疾步直入，顺手摘了手套抛给紧随身后的仆妇，来到专属扮装间门口。云漪排闼而入，却见那猩红丝绒窗帘前，早已有人候着她了。

“你这丫头，果然不是吃这碗饭的料！”秦爷笑得慈和，对她的违逆态度涓滴不觉得意，“也罢，我秦九答允过的事情，天然稀有。待霍仲亨的事情一完，你自去远走高飞，该给你的好处我一分很多。”

“那是谁？”他在她耳畔呢喃似的开了口。

云漪垂眸不语，心头却只回旋着风月饭三个字，似被鞭子抽中背脊。

秦爷却敛了笑意，沉沉开口，“你莫谢得太早，我也有话在先，那霍督军虽有风骚惜花之名，却绝非薛四那等多情公子可比。此人城府之深，手腕之烈，你也怕是传闻过的……如果你拿捏不稳，栽在他手中，也莫怪秦九无能。”

两人翩跹滑入舞池中心，另四对男女随之起舞。转刹时灯红酒绿，舞影婆娑，方才的剑拔弩张消弭于无形。薛四公子负手立在原处，映了变幻陆离的灯色，隽雅端倪间掠过阴冷杀机。

薛四公子凝睇云漪，笑容和顺，“异国风情当然奇特，我却独爱面前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