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绝色惊魂[第1页/共4页]
每晚歌舞结束以后,便是彻夜狂欢的舞会。当晚登台的五位美人,将遴选本身的舞伴领衔步入舞池。男士们若但愿被谁挑中,就买下代表她那一色的玫瑰放在桌上,美人便会到你跟前来,至于能不能被挑中,就看你的魅力了。
才子懒回眸,全场俱寂。
长谷川,不是薛晋铭。
一时候艳惊四座,竟有人忘情般站起,欲掠取那面纱。
白慕华低头正要喝酒,闻言哈哈大笑,“好没见地的书白痴,云漪岂是这么轻易让你见着的,早着呢,不到最后可不会出来。”
本来还不是她,一口香槟哽在喉间,化作苦涩,程以哲苦笑着放下酒杯,再也偶然声色。一名女伴讶然道:“这般仙颜,还不如那云漪?”
程以哲表情大悦,端了酒杯笑道:“云漪蜜斯公然斑斓。”
两女相顾失容,短发女子更加猎奇道:“那这一枝黑玫瑰要价多少?”
“薛四公子!”身侧女伴脱口惊呼,两女欣喜不已。
幕布缓缓降下,某个角落里忽听一声清脆裂响,似玻璃杯脱手坠地,却如一滴冷水渗入沸油,顷刻间全场掌声如雷。灯光再度亮起,座中男女纷繁收回神魂,还是唏嘘不已。
一扇扇雕花长门开启,水晶吊灯剔透摇摆,梵婀玲的幽渺调子似在半空流转,如丝缠绕;明滑如镜的空中不知嵌了甚么,明灭星星点点银芒,竟觉步步生辉……两名女伴低声赞叹,程以哲亦立足,微眯了眼,几疑踏入幻景。白慕华回顾一笑,早知他三人必是这般反应。
程以哲目光发直,茫然盯住人去台空的幕布,仿佛灵魂已不属己身。酒保悄悄上前,拾掇起地上玻璃碎片,替他换上新的酒杯,他亦浑然不觉。白慕华啼笑皆非,早知这书白痴风月世面见得少,可也未免过分失色。
云漪垂眸环顾四下,目光扫过前排第一座上熟谙的身影。
程以哲重重靠上椅背,喘出一口气,千幸万幸,不是她!
以白家的阵容也只得坐在侧首,程以哲扫了面前面落座的数人,撤除几名洋人,却都是昔日可贵一见的官场中人。白慕华循了他目光看去,微微一笑,“那是荷兰跟丹麦使馆的参赞,同另两个洋行老板……这是平常的,真正大人物还未到呢。”
“以哲!”白慕华仓猝唤他,引得摆布一片惊诧,程以哲却头也不回。这边起了骚动,台前却也堕入僵局。
白慕华兴味盎然地笑道:“如何,梅杜莎名不虚传吧?”
薛晋铭端了香槟在手,文雅地向身边男人举杯一笑。那肥胖中年男人微微欠身请安,穿一身灰色号衣,唇上蓄了小撮仁丹胡,彬彬有礼的笑容下透出日本人特有的呆板。
大厅穹顶上,星星点点的灯光垂垂亮起,洒下一片昏黄柔光。
“以哲,以哲,该回魂了!”白慕华连声唤他,笑着打趣,“这可如何了得,只一眼便丢了魂,转头我如何跟母舅交代去!”程以哲恍忽转头,见表兄连说带笑,两名女伴面色不豫,周遭光影陆离,酒色芳香还是芬芳。但是全部六合却已黯了,灰败的根柢上,统统都落空色彩,唯独那绝色容颜在面前无穷放大,似火焰舔噬,将心中另一个影子烧作灰烬。身侧女伴见他神采发青,额有微汗,觉出些许非常,却见他端起酒杯,一口口迟缓地饮尽。
梅杜莎俱乐部向来只欢迎熟谙常客,普通人纵是腰缠万贯,若没有常客举荐也一样被拒之门外。程家家声笃严,也并非数一数二的大富之家,倒是与运营纸业的白家有姑表之亲。白家几近把持城中纸业,比之程氏家业又豪阔很多。酒保认得白慕华,恭然欠身领了四人入内。
座中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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