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占尽风流[第2页/共4页]

爱，他说所爱。念卿呆了一刻才回过神来，耳边倒是如潮掌声涌起。吴议长致辞已毕，世人都等着霍仲亨的发言，他却毫无这个意义。

霍仲亨点头笑，将她揽得更紧些，“念卿，你的弊端就是心重，甚么都不往好处想。”

可重刑室三个字实在怵人，令她不管如何也不忍心，明知不智也要再问一句，“他会不会被刑讯？”

“如果会呢？”霍仲亨淡淡看她，“你便去劫狱吗？”

霍仲亨神采凝重，却听她柔声开口，“志在家国。”

一语惊醒梦中人，兜兜转转到现在，转念想来，谁说不是为他！换作旁人，说甚么家国，说甚么共和，只怕她也不肯信的。本来，她不似本身设想的凉薄，她爱他竟也如许多。

“嗯，有点事。”霍仲亨竟语塞起来，脚下一不留意踩错了拍子，几乎踩到她足尖。堪堪一收势，却将念卿抱了个满怀。四目相对，两人同时脱口道：“我……”

入暮，厅中华灯渐次亮起，扶梯顶下水晶吊灯投下灿烂光芒，将她婀娜身影映得似真似幻。霍仲亨凝睇阶上的女子，心头却兜上初见她的幕幕风景，穿修女黑袍的她、华服刺眼的她，与面前素面朝天的她……纷繁叠印在一起。有一种人是天生的明星，即便不施脂粉，隐于人群，也会有华彩从骨子里透出来。而他的念卿，恰是这般女子。霍仲亨欠身一笑，稳稳向她伸脱手。她抿一丝笑意在唇边，并不将手交给他，语声亦清冷，“督军在等谁？”这话来得奇突，霍仲亨却没有半分游移，朗声清楚地答复，“我等的是沈念卿。”

华灯晖映，沿途保镳兵士立正向霍仲亨座车还礼。远远已见灯火光辉，宴会厅外满满的豪华轿车一字排开在草坪上，穿玄色燕尾服的侍从每三步一人侍立在侧，仿佛升平乱世，繁华无边。车门开处，吴议长领着一众高官早已迎了出来。念卿将手递给霍仲亨，甫一站定，两侧隔栏外顿时有刺眼白光明灭。念卿下认识抬手去挡，却被霍仲亨一手揽住，不由分辩挽住她步上大门台阶。

整天昏睡着，果然是睡含混了，竟想到那里去了。念卿侧首一笑，仿佛感觉有沙子掺进身材里，粗粝地磨在某处，分不清是不是痛。下认识去揉眼，却觉出真有沙子，怕是从车窗外吹出去的。霍仲亨见她低头揉眼，便伸臂揽过她，俯身谨慎吹去沙子。念卿眼里红红，有泪水涌出来，霍仲亨一面笑着，一面特长帕给她拭泪，那泪水几番拭去却又涌了出来。他顿住，抬起她下巴细细核阅，见她眼里有泪，唇边却带笑。

圆厅里翘首久候的众报酬之目炫，纷繁让向两旁，向今晚的配角请安。

念卿低了头笑，鬓旁拂到他暖暖气味，一时心悦神驰。

隔了人丛，二人目光交汇。

仿佛果然是如许，好久以来，她已风俗了事前想好最坏的能够。念卿低头不语，很久才淡淡道，“你想偏了，顾蜜斯那回事我还真未细想过……当时只道是末路，也就偶然理这闲事。”

“为了四个字。”念卿忽视地笑。

不是山盟海誓，不是你侬我侬，仅仅只是他的家国之志。

可你一句话便能摆布裁定人的意志，念卿不敢直接说出这句，只委宛地笑笑，“你不是说过他迷途知返吗？”

他说甚么都是可托的，他不是旁人，他是霍仲亨。纵是人皆负我，也总有一小我值得豁出统统去信上一回。不若此，人生难道过分苦楚。仿如母亲遇着她的名流，大家都会赶上那么一劫。而她的劫，便是他了。

穹顶上流光溢彩的庞大水晶吊灯，照得四壁灿然生辉。置身其间，每小我都似镀上了一层光环，光影又织成面具，覆在千人如一面的谦谦笑容上，如一出天衣无缝的演出。人群中不乏昔日熟谙面孔，念卿从他们面前一步步走过，目光掠过诸人，既不躲避亦不驻留。唯独在瞥见顾青衣的一刻，脚步为之略缓。远远立在人后的顾青衣，服饰素净，毫不张扬，高挑身姿仍似寒梅独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