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亲与仇[第3页/共3页]

“如果他活着，最恨他的应当是我，现在这个景象，对我来讲反倒是最合适的。我也不是甚么人们口中的好女儿，尘归灰尘归土，拜过这遭，我们的恩仇就散了。”

“……父皇？”

“为父第一次见她时，她还很小……抱着树桩想偷摘她师父种的菩提果，人不敷高，问我果子甜不甜……为父骗她说甜，摘了给她，却硌掉了她的牙，气得她拿棋子扔我。”

红色中活动着一种让卫将离感到陌生的高兴，固然他们没法以更较着的体例表达，卫将离还是直观地感遭到了……如她开初所想的一样，百姓们是如此火急地想要阔别战乱之苦。

“白夫人是无辜的……她只是服从夫君的遗言，用夫君的血写完万言书，最难过的还是她。那些文人却还要以她做文章，直将她逼死。”卫后的话说得有些愤激，嘶声道：“死不足辜。”

转过一条官道，踏过落雪的冷巷，便是卫霜明安排好的皇室别苑。此时保卫已被清走，卫将离出来时，远远的便闻声亭子里传出一个沙哑的女声。

“父皇，你悔怨过吗？”

卫将离突然想起，那一年也是如许的雪夜，她第一次见到白雪川有那样哀思的神采……固然她一贯觉得那是她梦中的错觉。

“见过卫后。”

卫后怔了好久，才道：“本来是在你身边……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她……现在如何样？是不是不肯意来见我？”

“撤兵，自本日起，东楚养战。十年后，朕要西秦的江山……遍插楚帜。”

“不想。”

除夕，秦都高低因国丧，第一次满城缟素。

“我就在这儿。”

卫将离握紧了白雪川的手，小小地说了一声――

“你是要跟我一起去吗？”

“不要恨她，也不要追杀她，为父这条命欠了无数人的账，由她来收，也算得……美满。”

“阿姐？”

“阿姐无恙吗？”

卫将离怔在原地，一个头发斑白的妇人正摩挲着椅子想要站起来，她有着一双与卫将离极其类似的碧瞳，此时却双目无神，明显是已经失了然。

胸腔里起伏的气味跟着流失的血液越来越淡，殷凤鸣的目光反而安静下来，看着苍蓝色的苍穹哑声道：“……反过来问，你悔怨过吗？”

“这是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