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亲与仇[第2页/共3页]

“卫后息怒，莫忘了您本日是来见谁的。”白雪川的口气很安静，道：“既然来到这儿了，我便据实以告……您的女儿流落的这些年，一向在我身边。”

“如果他活着，最恨他的应当是我，现在这个景象，对我来讲反倒是最合适的。我也不是甚么人们口中的好女儿，尘归灰尘归土，拜过这遭，我们的恩仇就散了。”

将离，将离……当时鸳鸯烛下说得好好的不离，到底还是离了。

“白夫人是无辜的……她只是服从夫君的遗言，用夫君的血写完万言书，最难过的还是她。那些文人却还要以她做文章，直将她逼死。”卫后的话说得有些愤激，嘶声道：“死不足辜。”

“……我情愿的。”

“太……陛下，您应当尽快回秦都即位，先帝之仇能够缓缓图之。”

“明晓得做错了，还不想罢休吗？”

她是个很自在的人，她的眼里只要看着宫墙外时才有的光，就像他困于学舍时，窗外偶尔掠过天空的苍鹰，你会不自发地想去抓住它的斑斓的翎羽，逃出你困囿的处所。

卫将离怔在原地，一个头发斑白的妇人正摩挲着椅子想要站起来，她有着一双与卫将离极其类似的碧瞳，此时却双目无神，明显是已经失了然。

卫霜明本来晓得这时候不该该再提一些别的要求去打搅她，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我另有一个要求……能不能请你归去见一见母亲？她很想你。”

――你们还熟谙？

“……”

身边的百姓们或穿戴缁衣或穿戴素衣，与卫将离擦肩而过期，模糊嗅见了他们袖子下荤油的味道。

“临时还不晓得。”

“家母昔年承蒙顾问，自草原一晤，至今已有二十年未见了。”

“阿姐无恙吗？”

……如生，如死，如逝者之将逝。

卫霜明忙道：“你不肯意返来吗？我即位以后能够让你名正言顺地……”

“我还想看得更紧一点。”

卫燎、殷凤鸣，一手促进的江山乱局，最后连他们本身都赌了出来。

“不，撤兵。”

“开初，儿也晓得她不肯意，也想过单单养着她，只是到厥后情难自禁……一想到留不住她，便不时苦痛难当。”

卫将离恍然，她终究明白了为何自那以后，白雪川对人间的人更加讨厌……他早已见过这些报酬名为利哪怕对一个寡居的妇人丁诛笔伐的丑恶的嘴脸，那还是他的生母。

卫霜明一噎，叹道：“如果你甚么时候情愿返来，秦宫随时驱逐你。”

他多次上书，乃至将密宗炼药的药方都拿出来过，卫燎还是涓滴不睬会，乃至于在那以后变本加厉地册封了数名法王为国师。

巡城的卫士有的发觉了，却也一笑而过，放百姓畴昔过个好年。

卫将离走出去的时候并没有甚么非常的神采，沉着得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站在灵位前，拿过中间的冷香缓缓扑灭。

轻声问去，好久得不到答复，待身侧的内监收回第一声哽咽，殷磊低下头，握紧了手指。

卫将离一向呆呆地看着卫后，此时才反应过来，惊奇地望着白雪川。

……

为人子的悲哀过后，静下来想一想，卫霜明不得不能红着眼睛承认――父皇，你坚信了佛门多年，这因果业报……到底还是报到了你本身身上，可有半分悔怨？

“那你要去哪儿？”

……

“……师兄。”

卫霜明对卫燎是有怨的，那一年他将卫将离送走后，母亲跪在殿前三天三夜求他把女儿还返来，他不但不听，还让禁卫禁止母亲暗里派去找上准提庵的人。

腊月三十，天下九州里……两位建国大帝的期间完整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