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孟德入宫[第3页/共5页]
纷繁暮雨染湿了皇城内苑的宫墙,百年砖瓦罅隙之间,已有鲜绿青苔生出。雨过晴和后,出入城门的马儿鼻子里喷着雾气,扬着漉漉马尾,蹄下收回啪嗒啪嗒声响,东风吹过,阳光温暖,长安城中热烈的季候已然到来。
李隆基双眼闪动,见唐生竟会主动提及此事,倒是有些猎奇,反问道:“重罪?孟德何罪之有,朕怎不知?”
李守礼卷起耳边白发,取下折枝红花放在手中,对着花枝默念叨:“奴奴,奴奴。”
李守礼一脸对劲,不睬张氏,缓缓起家,在廊中盘桓。月色如冰,敷在李守礼肥胖背影上,李守礼倚在柱边,双手合十,喃喃叹道:“本该如此。我若开口,陛下念及旧情,也会承诺,可现在,吾侄光仲就义,其子孟德已在长安,兄长就剩这么一根独苗,我岂有见死不救的事理?罢了,奴奴恨我,不见也罢。”
“臣领命。”说着,唐生紧跟高力士身后走出侧殿。一起尾随,唐生本想开口与这位位高权重的大将军聊上几句,可话刚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干脆也就怏怏以默,直到走到兴庆殿外,到最后还是高力士率先开口道:“殿下可还记得力士?”
唐生站直身子,见这领头之人举止不凡,不敢小觑。唐生重新打量一番,这领头人少说三十来岁,广大鼻头,刀削的脸,一张大嘴如同怪物,长得是其丑非常,且脸上始终挂着一缕诡异的浅笑,不免让民气中恶感。
过了申时,晚膳刚过,李守礼从兴庆宫中回到邠王府。回府路上,李守礼一向猜不透天子李隆基方才的恍惚企图,一小我伸直在塌上坐立不安。
李守礼进宫面圣的第二日,也就是唐生入京的第九日,唐生还是,不到寅时,夙起练功。待唐生用过早膳,憩息半晌,已近辰时,唐生从屋中醒来,满身酸痛欲胀,窝在房中,正愁无事可做,忽闻声门别传来窸窣脚步声。唐生自幼习武,这洞察声音的本领让他听得格外清楚,门外共有七人,脚步轻巧,绝非军旅之人,如此一来,也就放心很多。
李守礼厌倦地甩着衣袖,翻身而起,似要耍泼,见张氏不安好气,老脸一红,还是惧内说道:“妇道人家懂个甚么?”
唐生吓得满身汗毛竖起,五体投地拜道:“万岁贵为天子,臣万死不敢与陛下同颜以对。”
唐生坐在侧殿内,腹中空空,顺手饮用果膳佳酿,不知不觉间,身边乐匠宫女已集合而来,筹办过后,歌舞吹打以侍。
张氏听了,含笑点头,顺手折下一只尚未绽放的花枝,挂在守礼耳后,右掌轻抚其背,冷静安抚道:“见过,见过,前几日我还梦见过奴奴,她呀,过着好呐,外孙女也很好,奴奴叫我托话给相公,叫你这个当爹的不要总惦记,好好庆寿就是啦。”
兴庆宫坐落东市之北,宫外乃是一片繁华之地,当朝天子的五位亲王宅邸皆在此处。车马行至宫前,唐生与李静忠等人下了马车,径南垣通阳门而入。李静忠走在前头,唐生跟在最后,环顾四周,千百米内,夹墙如峦,阔如森宇,守城诸位,整肃而立,纹丝不动却也能虎虎逼人。唐生昂首望去,宫殿西面正构筑一高楼,如天降之院,参天而立,足有十余丈高,后名曰花萼相辉。其他诸楼虽不及此楼高矗,却也彰显着帝王本质。唐生虽生在长安,可从未见过这般宏伟繁华之景,刚绕过龙池四周雾霭,唐生脚下已然抽搐发酸,眺望看去,已能瞥见大同殿的模样。
“外孙女几岁了,夫人可记得?”
乐匠欣然吹打,舞女刚要起舞,忽见唐生跳入阵中,假借脸谱,白手舞剑,随声起舞,闪转腾挪,口中念念有词,似是醉酒之语,恍惚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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