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柳暗花明[第1页/共5页]
“奉多数督之命,将山荆送出城去,如何,这你也要查吗?”文若昂扬着下巴诘责。
只听那九尺大汉大吼一声,拔枪刺向文若。文若只觉身后一凉,仓猝坠上马来,怎料瞬息便被世人按在地上,分毫转动不得。
文若假装不依不饶,恶狠狠瞪了九尺大汉一眼,哼的一声点了点头,记下此仇。出了城门,文若哪敢半晌松弛,恐怕那几人发觉不妙,再次追来,扬起马鞭,仓促而逃。
大雨飘忽断续,行至城门,文若被雨水冲得有所丢失。火光稀少,恍惚当中,文若只见北门士卒摆布整齐而列,步地谨整,涓滴不像常日巡防之兵。
曲览安抚地轻拍着文若肩膀,文若身如电掣,只觉脑后一麻,满身不听使唤,心中苦苦叹道:“鬼能想到这老狐狸竟以逸待劳,后发制人,若真如此,方才在甘锰军中,我杀妻献策之事定被细作得知,如不将此事告之甘锰,甘锰兵败,曲览得知本相,我亦死无葬身之地!曲览城府之深,令人发指,我竟想要与他为敌,当真是自掘宅兆。”文若回过身,见曲览只要两步之遥,侧眼窥视,府中奴婢浩繁,正堂侧外就有五十亲卫巡查扼守,内心苦叹道:“就算在此处偷袭,只也是以卵击石,无济于事,如有动静,门外刀斧刹时将我切成肉泥,莫非真已山穷水尽,我当真命绝于此?我该如何办,如何办?”
文若牙根咬得直出血,可任他苦思冥想,仍也无计可施。文若想起父亲临终之时的重托,想起母亲身刎于府中,想起本身亲手残杀了新婚娘子,这一桩桩一幕幕影象如滚滚海涛而来。文若再没法按捺心中无助,丧了魂似的烂在地上,泪如血涌,束手无策,哭天喊地的抱恨撕腔,啜不成声,像个深夜迷途不归的稚童。
“方才在监虎帐中,曲二蜜斯已死,末将亲眼所见,鄙人佩服之至,陈公子,请吧。”九尺大汉抱拳一笑,退身让前程来。
前三日,僚子部淫雨不竭,文若坐骑失了力量,只得沿途找了家驿站,换坐驿驴,驴儿虽比马慢,但白日夜里皆可缓行,文若只用了九日便已抵至姚州境内。一起安然,无绿林强盗,文若遵循父亲信中所言,四周刺探,服膺地形,一起所见,并无涓滴战乱之影。待文若入了姚州城,已是二十一日夜,文若不敢迟延,找家客店,换了衣裳,直奔西宁王府而去。
文若本以认命,未曾想为何曲览俄然变了主张,心中大悲大欢撞在一起,一时候语塞不答,像个发疯乞丐普通连连扣头拜谢。
哀叹之余,文若又走了好久,仰天望去,寻得三树相环之处,此处竹茵掩蔽,涓涓网流,正面西流江,背倚溪源山,是个今后可寻的风水之地。文若弯下身,跪于地,双手抛土,将依墨安设,顺手将怀中玉坠摘下,一并埋入途中,祷告道:“依墨,你本绝等美色,自该嫁得快意郎君,而非我这般绝情无义之人。可惜你我身在官府,随家属荣辱存亡,得权而盛,丧权而衰,懵懂情素,付诸韶华,文若薄情亦薄命,只得就此拜别,此处乃西流江干,孕育你我而生,你对我竭诚之情,拯救之恩,文若长生不忘,愿鬼域有知,庇佑英魂,大恩大德,来世愿作牛马来报。今后若见得六合,定将你骸骨带回故乡,文若在此发誓。”
“非也,中间有所不知,后日乃孟德殿下二十岁生辰,行加冠之礼。”那保卫话未几说,只是简朴笑笑答道。
“你是何人,竟敢夜闯北门,来人,将此人捆了,交由监军大人措置。”为首的士卒膀大腰圆,足有九尺,一声令下,身后数十人挺身齐出,执矛而上,利刃封喉,刹时就能将马车捅出几十个透明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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