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耕耘[第2页/共3页]

身处妃位应装备宫女内监各八人，紫兰殿只留有一半，除了银翘几近都是瞅着他长大的，虽为主仆但他未曾端过架子，母妃身材不大好，全赖几个循分忠诚的宫人长年照顾。

红绣微愣，转头去看另一名蹲在田里的年长女子，那人昂首与她撞了个对眼：“你是司衣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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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中离得近的年青宫女回过甚来，用袖子微拭额头的细汗，回道：“主子还未唤起，你将衣裳随便搁在殿里头吧。”

淑妃淡泊不争，因育有二皇子，万岁爷每月仍会去紫兰殿歇个次把，以显帝王情怀。

采苹又弥补道：“她也瞧我家主子不扎眼。”然后又挑眉，“除了万岁爷和三皇子，她瞧谁扎眼过，不是么？”

红绣似懂非懂，端着包金漆盘往正殿去，却让她再一次目瞪口呆。

见两个宫女在“田边”耕耘，红绣走了畴昔：“司衣房给淑妃娘娘呈送春衣，劳烦姑姑代为通报。”

红绣抿着嘴凄恻一笑，想着如果早知紫兰殿也有陈芥菜卤汁，当初何必大动兵戈去普光寺请，还叫薛氏钻了空子，到底是命里有一劫，摆脱不掉的。

红绣点头“嗯”了一声。

芥菜不是伶仃种出来的，全生在别的蔬菜缝儿里。昨夜下过雨泥土非常坚固，一脚泥泞直没脚踝，绣履早已不能示人，红绣也没在乎，将绸裤卷至小腿肚，又脱了鞋袜提裙而上。见采苹在看本身，红绣打趣道：“前年获咎了主子，罚尚服局统统的女史去掖庭局浣衣，十几个宫女都是这般在池子里踩衣裳的。”

直至客岁仲夏，王凌笑莫名得了咳疾，虽得皇后恩情由太医亲诊配药，又从普光寺请了陈芥菜卤汁医治，按理说该当药到病除，可身材倒是每况愈下。后经查证，实为绿珠的姐姐薛掌药暗中偷换药汁所至，而王凌笑的病疾已是回天乏术。

“不碍事的，你唤我红绣好了。”红绣问她，“姑姑，紫兰殿的内监呢？”

银翘端着茶盘出去，给朝遇安唬了一跳，忙冲他蹲福：“奴婢给王爷存候。”

红绣难堪地笑了笑，算是默许。

惊奇之余，才发明殿里一览无遗，并无任何桌椅条案，衣裳怎能“随便”安设，摆布虽各有三扇月门，到底不敢冒然出来。

红绣并不介怀：“姑姑多虑。”又含笑道，“姑姑请留步。”

采苹成心留红绣在紫兰殿一同用膳，红绣摆摆手：“多谢姑姑美意，司衣房另有好些春衣尚未呈送，不敢耽搁。”

宫女将手中的小铁锹丢在地上，站起来用裙摆擦了擦手后，才将红绣手中的漆盘接了畴昔：“费事。”说着往正殿走去，还没行几步又回过甚来，“那谁，你若闲来无事，帮娘娘挖挖芥菜，再等几日芥菜长过甚便不好吃了。”

红绣的徒弟是王珺已故的母亲，名为王凌笑，亦是当今皇后王静芝的堂妹。

“没事。”红绣摆了摆手，问，“胡司衣没与你一道返来？”

红绣天然不会一问到底，只蹲下来拿起小铁锹像她那样挑挖荠菜。看到芥菜她不免会想起徒弟，没忍住问：“芥菜只长在这个时节，入夏另有么？”

唐礼未穿官服，叫她一声郡主也算安妥，她只看了红绣一眼，甚么话都没说就已先行分开。

红绣稍刻才起家进了殿院，却觉得本身来错了处所，与仙居殿的叹为观止比拟，这里一样让她瞠目结舌。

红绣沉默一会，故作愁怨道：“方才去仙居殿，差点叫绿珠害死。我到殿门口时，她先行进了内殿，未几时候出来讲令贵妃在东配殿的南暖阁，传我出来……”

年青宫女微微一笑：“我们紫兰殿人少，不受正视，你且随便。”她像是话中有话，却说的非常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