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陷虎穴金星解厄 双叉岭伯钦留僧[第3页/共5页]
吃了斋饭,收了盘碗,垂垂天晚,伯钦引着三藏出中宅,到后边逛逛,穿过夹道,有一座草亭。推开门,入到内里,只见那四壁上挂几张强弓硬弩,插几壶箭,过梁上搭两块血腥的皋比,墙根头插着很多枪刀叉棒,正中间设两张坐器。伯钦请三藏坐坐。三藏见这般凶恶腌脏,不敢久坐,遂出了草亭。又今后再行,是一座大园子,却看不尽那丛丛菊蕊堆黄,树树枫杨挂赤;又见呼的一声,跑出十来只肥鹿,一大阵黄獐,见了人,呢呢痴痴,更不惊骇。三藏道:“这獐鹿想是太保养家了的?”伯钦道:“似你那长安城中人家,有钱的集财宝,有庄的会聚稻粮,似我们这打猎的,只得聚养些野兽,备天阴耳。”他两个说话闲行,不觉傍晚,复转前宅安息。
归鸟栖枯树,禅僧讲梵音。
香馥馥野花开,密丛丛乱石磊。
师徒们行了数日,到了巩州城。早有巩州合属官吏人等,驱逐入城中。安息一夜,次早出城前去。一起饥餐渴饮,夜住晓行,两三日,又至河州卫。此乃是大唐的江山鸿沟。早有镇边的总兵与本处僧道,闻得是钦差御弟法师上西方见佛,无不恭敬,接至内里供应了,着僧纲请往福原寺安息。本寺和尚,一一拜见,安排晚斋。斋毕,叮咛二从者饱喂马匹,天不明就行。
肝火纷繁,暴风滚滚。肝火纷繁,太保冲冠多体力;暴风滚滚,斑彪逞势喷尘凡。那一个张牙舞爪,这一个转步回身。三股叉擎天幌日,千花尾扰雾飞云。这一个当胸乱刺,那一个劈面来吞。闪过的再生人道,撞着的定见阎君。只听得那斑彪哮吼,太保声哏。斑彪哮吼,振裂山川惊鸟兽;太保声哏,喝开天府现星斗。那一个金睛怒出,这一个壮胆生嗔。敬爱镇山刘太保,堪夸据地兽之君。人虎贪生争胜负,些儿有慢丧三魂。
三藏不堪感激,将承担捎在顿时,牵著缰绳,相随老叟径出了坑坎当中,走上通衢。却将马拴在道旁草头上,回身拜谢那公公,那公公遂化作一阵清风,跨一只朱顶白鹤,腾空而去。只见风飘飘遗下一张简帖,书上四句颂子,颂子云:“吾乃西天太白星,特来援救汝生灵。前行自有神徒助,莫为艰巨抱怨经。”
腰间束一条狮蛮带,脚下躧一对麂皮靴。
身上穿一领,羊绒织锦叵罗衣;
雄豪多胆量,轻健夯身躯。
嵯峨双角冠,端肃耸肩背。
性服青衣稳,蹄步多迟滞。
环眼圆睛如吊客,圈须乱扰似河奎。
参天古树,漫路荒藤。万壑风尘冷,千崖气象奇。一径野花香袭体,数竿幽竹绿依依。草门楼,篱笆院,堪描堪画;石板桥,白土壁,真乐真稀。秋容萧索,爽气高慢。道旁黄叶落,岭上白云飘。疏林内山禽聒聒,庄门外细犬嘹嘹。
准灵惟显处,故此号老虎。
次早,那百口长幼都起来,就整素斋,管待长老,请开启念佛。这长老净了手,同太保家堂前拈了香,拜了家堂。三藏方敲响木鱼,先念了净口业的真言,又念了净身心的神咒,然后开《度亡经》一卷。诵毕,伯钦又请写荐亡疏一道,再开念《金刚经》、《观音经》,一一朗音高诵。诵毕,吃了午斋,又念《法华经》、《弥陀经》。各诵几卷,又念一卷《孔雀经》,及谈苾蒭洗业的故事,早又天晚。献过了各种香火,化了众神纸马,烧了荐亡文疏,佛事已毕,又各安寝。
这长老心忙,太起早了。本来此时秋深时节,鸡鸣得早,只好有四更气候。一行三人,连马四口,迎着清霜,看着明月,行稀有十里远近,见一山岭,只得拨草寻路,说不尽崎岖难走,又恐怕错了途径。正疑思之间,俄然出错,三人连马都跌落坑坎当中。三藏心慌,从者胆战。却才悚惧,又闻得内里哮吼高呼,叫:“拿将来!拿将来!”只见暴风滚滚,拥出五六十个妖邪,将三藏、从者揪了上去。这法师战战兢兢的,偷眼旁观,上面坐的那魔王,非常凶暴,端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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