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 他的身份[第1页/共2页]
对外,她已过继到叔婶名下,那她的婚事,天然也该由宋氏做主。
章拂半垂着眼睛:“施主言重了。施主如有何怅惘之事,无妨说与佛祖听一听,佛祖许有指引。”
章拂远远便看到了她,张眉娴亦是。
……
他回身下了石阶,二人各自撑着伞,一前一后朝着殿后走去。
张眉娴定定地看着他,泪水簌簌而落,久久无言。
太子殿下则一副作陪到底的模样。
“施主此言高耸,恕贫僧不能从命。”他语气中带有几分疏离冷酷:“若施主无别的要事,贫僧这便命人送施主出寺。”
“女人,外头正下着大雨呢。”丫环提示道。
她身形本就高挑,样貌亦是姣好,本日着一件茜红色夹袄、下衬翠蓝刻丝马面裙,此时站在那边,尤其夺目。
章拂缓缓伸开眼睛。
起码……也该去问个清楚!
张眉娴等在前殿外廊下。
张眉娴刚强道:“快去。”
章拂握着伞的手指微动,到底将伞递向了她。
张眉娴没有去接他的伞。
“嫁娶之事,乃是人道常理。”章拂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你若不是他,又在怕甚么?”张眉娴与之对视着,眼眶已有些泛红。
她脚边的伞,在风中翻转着,被垂垂卷远。
且现在倒还好,再有两年,二妹三妹都到了议亲的年纪,到时她横在前面,更是多有不当。
她唯有看着他一步步走远,红色僧袍消逝在白玉石栏后。
张眉娴未有担搁,当即叮咛了丫环去备马车。
春雨清冷,将寂静厉穆的大永昌寺蒙上了一层湿意。
张眉娴手中的伞微微抖了抖,飞洒下一阵水珠。
他双手合十,道:“施主请便,贫僧告别了。”
“张施主,请自重——”章拂反握住她的手臂,微一使力,便让她疼得皱紧了眉。
他仿佛也偶然再禁止。
“本日除了送这手抄经籍以外,实则另有一事,想请大师为我解惑。”张眉娴看着他,语气还算安静地问道:“不知大师可否赏面一叙?”
“既是不知成果,人生苦短,还是勿要孤负光阴。”
二人就像是杠上了普通。
这些年,他究竟遭受了甚么经历,是如何死里逃生,又吃了多少苦?
她真是蠢……只因婶婶向来不提,她竟也未想过这一点。
“二表哥,这酒不成再吃了。”张眉寿上前按住酒壶。
“张施主。”章拂打断了她的话:“务请慎言。”
张眉娴坐上马车,一颗心跳得缓慢。
丫环只好应下。
章拂微微一怔,而后道:“那施主便随心便是。”
“可我不晓得,他愿不肯意娶我。”张眉娴紧紧盯着他的神情:“……如果情愿,多久我都等得。”
章拂沉默了半晌。
张鹤龄与张延龄生辰这一日,张家高低热烈不凡。
本日,张眉妍的话当然刺耳,可却也提示到了她。
张眉娴抓着伞柄的手微微收紧。
和尚安静的面孔之上终究有了一丝颠簸。
“归去吧。”他轻声说道。
但是,张眉妍那番话,却叫她认识到,她嫁不嫁尚是小事,首要的是——外人会如何对待叔叔婶婶?
本日天气不佳,寺内香客寥寥。
张眉寿无法,便去看祝又樘。
章拂眼神微动,踌躇半晌,到底是点了头。
宋福琪一见她来,规复了几分复苏,咧嘴一笑,道:“表妹,我酒量好着呢!醉不了!”
说罢,便转过身。
“……”张眉娴张口欲喊住他,可看着那一身僧衣的人,满心的话再也没法开口。
张眉娴心中一紧,咬了咬牙,竟是快速上前几步,一掌控住了他的右手手腕。
这声音,仿佛带着推离,刹时将她推至极远以外的间隔。
她若再迟迟不嫁,叫外人如何群情婶婶?
章拂眼神闪躲了一瞬。
“此惑,佛祖怕是解不了,唯有大师能解。”发觉到他的遁藏,张眉娴直直地看着他,语气里透着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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