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风01[第2页/共5页]

这那里是祭品，这清楚是供品！

这几日夜间皆有落雪，庭中枯木花草皆被大雪覆盖，可唯独那几截香直愣愣的插着，应是有人来祭拜，香未燃尽便被雪毁灭了。

戚浔已将余鸣的头颅捧在手中，她半举起来，靠近了看脖颈处的伤口，“伤口血肉无收缩卷曲之状，是身后被分尸，骨头断口整齐，是利刃一刀斩断，血流形状天然，天寒亦保存了七日前的血流范围，看得出，这一大片，的确都是从伤口处流出而堆积。”

刘义山忙道：“大人们都未曾分开，他们皆要入京，眼下离岁末另有几日，并不急出发，而余大人死的古怪，谁若急着走反倒有疑，暗害朝廷命官是大罪，谁也不想惹费事。眼下诸位大人都在各自房中，可要请他们至堂中查问？”

在路上她虽想过案发之地是何种某样，可当亲眼所见，其震惊程度还是分歧，实在不怪谢南柯受不住。

刘义山眼底现出几分惊骇，“屋内黑灯瞎火的，下官打着灯笼进了东厢，而后，下官一眼看到余大人倒在地上，身下血流一片。”

“刘驿丞——”

宋怀瑾先将忠武将军辛原修留了心，又惊奇，“这个田公公腊月初四就到了，却初八还没走？”

行在她前后的，是大理寺一众差吏，他们各个公服显赫，腰配绣刀，威势逼人，即使戚浔身材挺拔，琼姿玉貌，亦被掩住光彩，只离得近了，才瞧出兜帽下那双灵动的眼睛，敞亮机灵，仿佛能抓住这冰天雪地里的统统端倪。

“大人，查问到了——”

“白日里都是好好的，晚间下官想令大人们过个好节，便在明华厅摆了宴席，到点其他几位大人都来了，余大人却未至。”

戚浔沉吟道：“除了刑刀，卑职还晓得一种刀——”

“就在配房里未曾动过，云州太守吴涵大人是懂道的，交代下官不成挪动尸身，免得查验不便。”

“平常刀背厚的砍刀、柴刀，皆为短刀，因凡是长刀，都力求轻巧便于随身照顾，行刑之时刽子手所用刑刀，倒合适此番分尸所用。”

“你是说分尸？！”

入驿后行动古怪，不报名姓，镇北军陌刀，腊八那夜未至明华厅……

一行人走上一条石板铺就的宽道，西面一座鼓楼，鼓楼旁是馆舍正门，现在门庭大开，两个驿差守着，正门劈面是一片积雪掩映的白墙仓房，几丈之隔，世人闻声墙后数声马儿嘶鸣。

“下官担忧余大人身材不适，立即叫人将门撞开。”

祭品为素果素饼，另有一盛着似水似酒之物的青瓷杯盏，刚才戚浔将杯盏内之物当作了祭酒，可此时她才瞥见，这里头竟还飘着一枚橘叶。

“去请余大人的驿差说他房中无声无息，也无灯火，下官感觉奇特，便命人盛了腊八粥和酒菜亲身给他送去。”

看这架式，这女人竟是大理寺仵作！

说至此，刘义山俄然想起甚么，“对了，那人带着四个侍从，一来便住进了北边的独院，且住出来后便未曾出来过，很有些古怪，而腊八那日，除了余大人以外，他们也未曾来明华堂，因早前他们便极少出门，下官竟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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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大人，便是此处了，案发后下官心底惶恐，便挂了灵幡，稍做过祭奠，其他未动分毫。”刘义山从袖中摸出钥匙，颤巍巍开了门。

“来了！”

“去都城要翻雁行山，大人您从都城来的，自是晓得山上路难走，腊八早上见大雪不断，余大人和驿内几位大人便都决定不走了。”

宋怀瑾语重心长的道：“戚浔，是你大展技艺之时了。”

戚浔认得这是梵刹中公用的供香，此等供香不比家用沉檀清雅，又比平常祭拜所用香蜡贵，谁会专门采买此物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