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应龙山[第3页/共3页]

龙首山下，秋水江干，一名一身孝服，身背一口乌黑厚棺，身躯被身后棺木压得微微低下头的少年人，一步一踏，徐行走向龙首山上。

守陵人就居住在这茅庐中，风来雨去，积年累月，向来也未曾分开。

他就是这山上的一个保护者，日夜在此，除了守墓，便是守墓。

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气势便积储一分，比及山脚下，少年人身上的气势已经积到颠峰。聚如雷，雄如火，怒若万倾泰山可压顶。

此铜盘生前为厉王曾用，身后也会随之一同入土安葬。

“落日的酒幡啊，在风中飘零，漠北黄尘飞扬。

一人一马的背影，渐远去，淡了烈酒香。”

我记得塞外的驼铃，总爱幽幽飘向远方。

羽士的铜铃，在空旷的六合间飘得很远，秋水江一如既往的澄青，环抱在龙首山脚下，如同一条碧绿的缎带。

毕竟，死者已矣，与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干系，而新王出世，却绝对是能摆布全部玄都城很多权势的大事。

“但灭亡啊，却谁也躲不过，任你生前繁华繁华，尊荣尽享，身后也不过一抷黄土，半缕坟萤。这人间又有谁，能逃过此劫，长生不死，与天同寿呢？”

如此，又是新的一番循环。

他那薄弱的身影，在日光下，却显得是那样沉重，那样寥寂，仿佛与六合山川融为一体。

……

俄然，一阵大风吹过，卷起漫天纸钱飞舞，白叟抬开端，眼中现出一丝奇特，眯起那对浑浊的双眼，喃喃道：“刮风了？”

直到对方三人消逝不见，他才回过甚来，喃喃道：“大内司礼监的掌印寺人，这是，来代天子传旨来了……看来，这靖南侯，还真是迫不及待啊，不过，谁又能禁止得了王位的引诱呢？”

一枚枯叶飘落，打著旋儿落向江面，又忽地飞远。

“淼淼长湖水，郁郁乱岗榛。我来祭奠时，坟头无碑铭。千纸化飞灰，哀心不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