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古镜[第1页/共3页]

李瘸子非常不舍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古镜，悄悄叹了口气，背上空空的挎包，一瘸一拐出门去了。

李瘸子一听此人是文明局的带领，心口一惊，“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干部同道，干部同道，你不要揭露我，我真不晓得这镜子是宝贝，不然我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拿出来卖啊。”

李瘸子闻声一愣，只好排闼出来。

中年男人不耐烦地瞪了李瘸子一眼，道：“行了，这儿没你的事了。”

李瘸子答道：“就在我们村前面的山上。”顿了顿，又弥补道：“窟山，就在县城西北，北杨树村。”

那中年男人倒是很猎奇，说道：“老乡，你先取出来嘛，卖不卖先让这位林大传授给你估个价，也让我开开眼。”

中年男人挥挥手，点了一根烟，也不看他，挥手道：“走吧。”

店东冷冷一笑，道：“祖上传的？你祖上倒安闲，一面镜子传了上千年？”

小行动被人看破，李瘸子有点慌，嘴不受节制，嗫嚅道：“家传的宝贝，急用钱，想出……”

李瘸子边走边挑，感觉没有一家合适的，不知觉已经走到了冷巷绝顶。古玩不是酒，还真怕巷子深，这里已经鲜有行人，几家店大多都关着门，门前石阶上落满灰尘。

俄然，阿谁中年男人一拍桌子，喝道：“说实话！哪来的？是不是在古墓里盗的？！”

坐在树下抽了一口烟，李瘸子缓过劲来，从速摸了摸腰间的挎包，内里冰冷坚固的东西还在，他才放下心，一边抽烟，一边打量路两旁的店铺。

李瘸子看这两人神采不对，内心愈发镇静，仓猝答道：“跟你说了，祖上传的啊。”

店东点了点头，没说话，把古镜放在一边的毡布上，又低头磨墨。

李瘸子踌躇了半晌，俄然想起远在北京，每个月糊口费不过六百元的儿子，咬了咬牙，拉开挎包，把内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屋里空间不小，但是没摆多少东西，门边靠墙有一些卷起来的书画，正对门有一个博物架，上面零零散散放了一些瓶瓶罐罐。左边是一张大桌子，桌上放了一叠宣纸和文房四宝，店东人正坐在桌子前面磨墨。桌边靠墙放了一对沙发和一张茶几，茶几上摆着茶，腾腾冒热气，沙发上坐了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

李瘸子内心莫名其妙的涌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有些发慌，不由用力捂了捂挎包，想说：“没事，出去随便看看。”但没说出口。

李瘸子没明白是甚么意义，愣了一下。

是一面古镜，纯铜打造，正圆，没有把手，后背一圈雕花，中间两个正方相套，小正方形内里雕了一只蟾蜍。空缺处画着很多奇特的标记，像是甚么外族笔墨。

正要扣门，李瘸子却怂了：“万一真是宝贝，我岂不是犯了杀头的罪。”转念又一想：“妈的，哪怕就卖个几千块钱，也是儿子一年的学费了。”

一起探听，直到下午两点，终究找到了古玩街。刚拐出来，李瘸子顿时感觉心肺都畅达很多。这条街在背阴，高楼大厦隔绝了阳光，路边还种了两列梧桐，春芽初露，氛围非常清爽。

李瘸子忙道：“不敢不敢……”

古玩行业，与其说是跟古玩打交道，更不如说是跟人打交道。那店东察言观色，看到李瘸子的小行动，已经明白了个大抵，浅笑道：“老乡有甚么好东西，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啊。”

看到李瘸子出去，店东人号召道：“淘宝啊，还是出货？”

一听是家传的东西，店东当即冷酷下来，收了笑容，低头持续磨墨，嘴上对付道：“家传宝贝，还是收好吧，等闲卖了不太值当。”

一听要把镜子给他，李瘸子又有点舍不得，略一游移，那中年男人已经看在眼里，双眉一横，眼看又要发作：“如何，还想拿归去换一家店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