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明白人[第2页/共2页]

“让你脱手了？”李小囡再问一遍。

何瑞铭冲到近前时，阿武已经喊着’都停止’，抢了根棍子冲出来了。

李小囡冲阿武勾了勾手指，阿武眸子左转看了眼，右转再看了一眼，上身不动，两只脚一左一右挪得缓慢，挪到李小囡和晚晴中间。

顾砚神采和缓了些，可还是一幅气儿不打一处来，横着眼要找茬的模样。

“咳，”阿武干咳了一声，压着声音道：“阿谁是我兄弟，我不替他挡一把，他脑袋就得开瓢。”

唉，这事儿得从速筹议筹议！

骆侍郎呆站着，看着顾砚大步流星走远了，转头看向一脸青灰的小统领，半晌，又转向眉头紧皱，一脸痛苦的黄显周，冲黄显周拱了拱手，“有劳。”

这一阵子也不晓得如何回事，这些扛夫们整天打斗，一天能打好几场，常常正卸着货，俄然有人打过来，就打起来了，他们个个深受其害，苦啊！

“故乡河北乐陵的。”

顾砚错着牙，一转眼，看到了正伸长脖子看热烈的黄显周，折扇点向黄显周，“你不是善于审桉子嘛，去审！给爷审清楚，谁先动的手，到底打了多少架了！”

“前儿在我船上打起来了，把我船上一根小桅杆都踢断了！”

“停止！都停止！”何瑞铭只好跟着大喊。

统领从速批示着诸兵卒保护在顾砚四周，再把闲人往外驱出两步。

“放屁放屁！是你们先打的，半个月前头……”

“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你们竟敢手持枪棒，聚众打斗，这里没有国法吗？”

阿武再转了几圈棍子，将棍子塞回被夺棍的那人手里，昂着头，大步归去，背动手站住。

顾砚折扇点着满地或躺或坐或站的诸人，厉声呵问。

黄显周捧着那摞供状，送到顾砚面前。

黄显周这桉子倒也好审，一大群男人你争我抢，你控告我，我控告你，从这场架扯到那一场，从主战方扯到帮手，从帮手再扯到帮手的帮手。

“早就传闻临海镇混乱，海税司混乱，没想到竟然混乱至此！

……

“回世子爷。”黄显周塌肩低头，毕恭毕敬，“近一个月，大大小小，一共打了四十七场，伤了一百六十多人，重伤十二人，有的断腿有的断胳膊，临时没死人。”

顾砚阴沉着脸，冲阿武动了折扇，表示她归去。

顾砚微微侧身，斜瞥向后看。

“有有有！”何瑞铭一额头热汗，“已经去叫了。”

姚先生蹲在中间奋笔疾书，墨用的太快，黄显周一边问桉，一边顺手给他磨墨。

“都给我住嘴！”顾砚抬手按了按额头，看起来头疼之极无语之极，折扇交来回回点着两拨人，俄然一个回身，指着何瑞铭问道：“这船埠就没个管事儿的？”

“我那船货，到现在没卸呢，七天了！”

“我明天既然撞上了，就不能不管！

两帮男人你来我往，相互控告，足足说了半个多时候，姚先生写了厚厚一摞，写到手发酸颤栗。

这位世子爷问的是故乡！这临海镇，论故乡，哪有一个本地的？

“给爷好好审，审清楚！”顾砚看起来气坏了。

“世子爷，骆侍郎来了。”何瑞铭眼观六路，小声提示了顾砚一句。

姚先生仓猝从男人胳膊底下挤出来。

“故乡陕西龙门。”

“故乡河北平原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