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披发左衽如奈何 仲青献计骨肉亲[第1页/共3页]

姜白骇怪，忙问道：“为何？”

茹毛饮血如何？

仲青道：“公子欲留临淄，凭公子诸一人或不敷，还须两人帮衬。”

“得了，小雅儿如花美眷，自有望族才子相称。”姜白惭愧道。

“公子淮憎意满目，杀气外露，生生要将我抽筋剥皮，作烂泥臭肉活吞普通，只恐今后我与他少不了兵戈。”姜白摇首道。

仲青道：“公子畏乃君上四子，论名声不及公子淮，论职位不及公子诸，以他之力图夺世子之位，怕是难比登天，依鄙人看来，华阳夫人所虑者，实为公子淮与荣德夫人。”

仲青面前一亮，大笑道：“妙喻妙喻，公子诸就如那水中青蛙，置于温水中尚无所动静，一旦水热沸腾，必暴跳如雷，他虽为嫡宗子，但君上一日不立他为世子，他就一日不得懒惰，加上君上宠嬖荣德夫人，床头扇风燃烧，床尾轻言甘言，保不齐君上会不顾始洲宗法，废长立幼，将公子淮扶上君位。”

仲青观那日暮西山，揖道：“鄙人辞职。”

“不忘初心”四字谈之轻易，行之维艰，泱泱始洲当中，寰宇以内，几人敢言？

“子游，令妹端庄贤淑，这察言观色的本领倒颇得你的真传。”目送仲雅走远，姜白淡笑道。

古来成大事者不拘末节，岂因旁人调侃小觑而自乱阵脚，失了大道？

“公子前日拜访玉芙宫，荣德夫人闭门谢客一事世人皆知，敌之敌，便是吾之友，这事理华阳夫人焉能不懂？况乎公子今住入长乐宫，足见两位女公子的诚意。”

姜白盯着他：“照你所言，何不助公子畏，反倒助我？”

“今公子返国，朝堂之上已有民气惊胆战，公子所患者非公子淮，实在西燕诸公。”仲青道：“君上日渐年老，荣德夫人参政议政，下有四司帮持，阵容浩大，公子此行名为道贺，若真要久留，公子淮不发难，诸公必会上奏君上，将你遣返北狄。”

依仲青看，公子白能忍凡人所不能忍之事，此等坚心，今后必成王霸之业。

“短短数日，公子便摸清世人脾气，青佩服之至。”仲青赞叹道。

出了公子府，仲青兄妹未走，于府外等待姜白。

姜白道：“我明日往大哥府邸走一遭。”

姜白迷惑道：“莫非君父意有所属？”

姜白笑道：“子游，一狄归之人，谈何颜面？况乎西燕诸子自视甚高，从不待外人，白行何事，都遭人唾骂，倒不如顺了本身情意，茹毛饮血如何？披发左衽又如何？大丈夫言行分歧，不负百姓，方得英杰雄才之名！”

何为雄才？

“至于朝堂诸公，常日吃苦久了，民气衰老，锋芒淡去，锋利尽失，他们只求西燕永无战乱，保得家属世代繁华，子孙福庇，巴不得我永不返国、”

姜白道：“大哥乃守成之君，计多而寡谋，待人以刻薄，又深得君父正视，他一言足可抵三公，只是大哥虽善，却不见得力排众议而助我。”

姜白熟视之，半响火线才道：“公子淮憎我，同弟川弟尚幼，并无敌我之分，畏弟面相和蔼，实则摆布逢源，唯独大哥至心待我，视我为手足。”

“公子若喜，青甘将雅儿许配公子，公子岂成心乎？”仲青道。

仲青闻言，心如暴风奔飞，浪石拍打，冲动万分。

克己修心，以中医养身，以儒学养性，盖以仁德行道，虽不创传世伟业，亦受万人香火顶膜。

一朝成豪杰，一世逞豪杰，人间多少文臣良将登上高位，独揽大权，整天以机谋私，人前君子谦谦，人后鬼怪陆离，纵有豪杰之名，却无豪杰之节。

而公子诸仁宠遇人，他登上君位乃适应天命，断不会大杀公室后辈，不但本身无虞，华阳夫人一脉也能得享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