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章 倒霉而又美好的午后[第2页/共3页]

柳小曼的眼睛像弯月，轻柔的眼波泛动着，让方远少年懵懂的心也跟着出现了波纹。

柳小曼悄悄笑了，拿出洁白的手帕，递给方远：“擦擦眼睛吧。”

“孩子，你有甚么心愿？”

东屋传来老爸降落的呼噜声，再过一会老爸就会起来，去镇上守猪肉摊，换老妈回家洗衣做晚餐。

黑瘦矮，扫把眉，眯眯眼，蒜头鼻，大龅牙，说他是黑皮猴，没委曲他，倒是委曲了猴子。

……

“算、算是吧。”方远看了王兵一眼，迟游移疑说。

七八个光屁股的小男孩在河里扑腾；几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手搭在木盆边上，边游边摸河蚌。

至于“黑皮猴”这个外号，他是当之无愧的，谁让他完美遗传了爸妈的所出缺点呢。

……

水乡的男孩子不会水，提及来真是丢脸，可这能怨他么？

方远咽了一大口唾沫，更加感觉肚子饿得慌。

柳小曼狠狠跺顿脚，看着方远，“你也是，这么大人了。”

看着柳小曼越来越远的身影，方远好不烦恼，刚才为啥就忘了请柳小曼喝一瓶汽水？

……

看着王兵大摇大摆分开，方远敢怒不敢言，追上去必定又是一巴掌，再来一下，他准保会哭鼻子，这多丢人？

“咕咚！”

藏好两只汽水瓶后（一只瓶子能去小店换一毛钱），方远在郊野里四周逛荡。

小屁孩们一个猛子钻到对岸，对着方远吐舌头做鬼脸。

一个穿绿色连衣裙的少女，骑着一辆变速自行车，挡住了王兵的来路，气咻咻的瞪着王兵。

咦，前面草丛里有一团火，是小孩子在这玩过火，还是大人刚扔的烟头？

屋后是白莽河的支流，河面不宽，水很清。

风吹动她乌黑和婉的长发，丝丝缕缕拂在方远脸庞，有些痒、有些如有若无的暗香。

这是个婀娜斑斓的女孩，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王兵，你又在欺负同窗！”

一九九二年，七月。

这是个酷热的午后，知了疯了似的在房前屋后的树荫里叫。

如果大彩电没坏，就算他挨了王兵一巴掌，就算他的东西全给王兵抢去了，这个午后也是无数个夏天里最夸姣的。

方远一手拎一样，走出小店，正筹办去郊野里找个阴凉的处所躲着，就感受脑后有一阵风吹来。

方远坐在沟渠暗井的水泥台阶上，呆呆看着浅水中游动的小鱼虾。

两瓶桔子汽水，一块。

阳光从树杈间透出，照着柳小曼的脸，她面庞上每一根藐小的茸毛都变成了淡淡的金黄。

“下来玩水呀。”

“黑皮猴，不会水。”

……

青蛙被灯光一照，傻傻不动，一叉一个准；黄鳝要用两根竹片做成的竹夹子夹，趁它出洞探头，悄悄把竹夹伸畴昔，手要快用力却不能过猛，如果一夹两段，天热轻易坏，就不能吃了。

“小远哥！”

柳小曼的老爸本来是乡里的一把手，客岁调市里当了副市长，她妈还留在乡卫生院当大夫。

一想到老妈那葵扇似的大手，方远内心就发憷，两百多斤的肥猪老妈一手也摁得住，他那百斤不到的小身板，在老妈手里还不就是一只小鸡仔？

小屁孩们一下躲得远远的。

方远调转枪口，点射、放射，大功胜利。

“你――”

方远俄然一阵慌乱和惭愧。

方远捡起一堆石块压好的衣裤，作势往河里扔。

家里最值钱的产业呀，老妈能饶得了他？

方远拿起夹在一本书内里的两块钱，放进裤兜，然后摄手摄脚的走出了屋。

从幼儿园到初中，碰到打防备针，唐大夫所到之处一片鬼哭狼嚎。

跟你们计算？他好歹也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方远笑笑，捡起土块装模作样的往河里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