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夜半钟声（一）[第2页/共3页]

“你该不是在做祭文吧？”拾得“哈哈”一乐，拍着寒山肩膀，“这篇《亡鸟赋》临时保管在你满腹经纶的腹中。青山湾克日封湖，我们去捞几条大鱼。”

“兄弟，寒山在此发誓，必为你寻得父母地点。”寒山抬起右手，捂在胸口，神采庄严的承诺。

“你的豪杰气势哪去了？这话可不像是我兄弟口中说出。我可传闻，刘财主给素衣家下了聘礼，给他儿子提亲。你好自为之。”

“傍晚，书房李先生……寒山，就是小时候教你《三字经》阿谁，坐王老夫的船渡湖探友，见到石碑，大惊失容。本来……”

“素衣”两字方一出口，拾得凌厉的眼神添了三分和顺：“真是个好女子。可惜，我配不上她。”

“我是孤儿，身无分文，大字也不识几个……和素衣在一起，她会被嘲笑。”

“刘家要敢冒昧，我必杀他百口。”拾得狠狠地啐了口吐沫，“素衣父亲把刘家骂出门，你另有甚么顾虑？”

几根树枝受力，高低弹动，把鸟窝弹起，从树枝中落下。“吧嗒”一声，正落俩人脚下。

“你一天到晚如何就惦记取吃？”寒山对着鸟蛋残骸双手合十，“我方才在想，万物出世，是否就是为了死去？那么，生命的意义是甚么？岂不是没成心义？”

“这就是你说的定命咯。”拾得双手一摊，无法地撇撇嘴，“式微咱肚子里，反倒便宜了地盘爷爷。”

讲到这里，素衣用心卖个关子：“你们猜？”

“喂！寒山，我长得很丑么？”素衣皱着鼻子，噘起樱桃般红艳的小嘴，“都不正眼相看？”

再看拾得，自素衣翩但是至，便似寺庙里的瞋目金刚，赤红着脸一动不动，哪另有半分豪气？

“这还能有甚么联络？”拾得瞪大了眼睛，用力抓着脑袋。

“我考虑的不是这个。”寒山叹了口气，眺望青山湾的方向，心中暗忖，现在百姓们，估计都在抽湖寻墓吧？若阿谁传言是真……

“寒山，你早知此事？”素衣睁圆了双眼，跺着脚有些恼火，“读书人就是心眼多，白搭半天口舌。”

“你俩又发梦话了？”银铃般的笑声，跟着轻柔东风，自花香漫天的清野，悠但是至，“拾得，此次又要揍谁啊？寒山，母亲的病况，可曾好些呢？”

“刘家甚么时候提亲的？”

“姑苏大名鼎鼎打抱不平、除暴安良的拾得，是多少女子芳心可可的情郎啊。”寒山叹了口气，抬起细瘦的臂膀，“我如有你这身材力量，必仗剑走天涯，称心恩仇，名扬天下。”

拾得自幼寒苦，也就能想到宝贝值钱，却想不到这些钱无能吗？憋了半天，才嘟囔出一句“每天吃肉喝酒”。

“拾得，你的名字真真古怪。”寒山枕着臂弯，半靠老槐树，眯眼瞻仰透过富强枝叶的班驳阳光，“谁家父母会给孩子起这类名字呢？若你真姓拾，决然不是汉姓，怕不是五胡乱华的外族后嗣。”

“你不消替我难过。”拾得哪晓得寒山那些古怪的动机，晃了晃伤痕累累的拳头，“被欺负、嘲笑、挖苦这么多年，早就风俗啦。谁辱我，我就打谁，打到跪地告饶为止。只要你和素衣，把我当朋友。”

寒山没有理睬拾得，皱眉盯着青草里琐细鸟窝，草叶沾粘着青黄色的蛋浆，沉重迟缓地沿着草梗淌动，直至渗进泥土。

“我也是刚从你这里得知。”寒山遥指连缀起伏的远山，“春秋时，这片地盘，是吴越地点。阖闾养刺客专诸刺杀公子僚，夺得吴国。及至其子夫差，也有说是夫差为他孙子，是吴国最强大期间。夫差宠幸西施，疏理国务，被越王勾践大败。勾践复国，失了‘卧薪尝胆’的派头，使得越国强大也不过昙花一现。湖底建墓，必为君王之墓，以当时国力判定，十有八九是阖闾之墓。王老夫多少识得几个字，他认成斑纹刘先生却熟谙的字，大略是春秋时的金文，也就是籀文。天下分东南西北中五位，为防盗墓贼盗窃，各个方位建墓也有所分歧。东建于山，西藏于岭，北筑于丘，南隐于水。至于中，以寺、塔、窟居多。青山为两道山岭环拱，形似双龙合抱，湖泊如同龙爪握着的珍珠，日月皆从山岭相抵的山岳升落，是上好的‘双龙戏珠’格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