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香炉紫烟（十二）[第2页/共4页]

“能抽根烟就好了。”月饼咂咂嘴，靠着老树舒舒畅服地摊着腿，“你还能跑动么？”

月饼神采更白，喷出一口鲜血，立即被河水涌进嘴里，定定地看了我一眼，漂着血丝的嘴角扬起一丝浅笑，手抬了一半，悄悄垂落……

月饼又刺中一条咬向我的人鱼，摸向腰间，略微停顿，手中空空如也，桃木钉用完了。就在这时，一团浓烈的血雾从月饼肩膀漂出，人鱼双颌用力咬合，侧头一甩，生生撕掉一大块肩肉。

“南瓜，快看！”月饼忽地踉跄站起，指着那只怪物。

怪物底子没有把这群人鱼当回事儿，抬起前爪摁住一只，任由其别人鱼撕咬，伸开刺出四根犬牙的巨口，“格登”将爪下人鱼咬成两半，仰脖囫囵吞下，嘴角蓬出血肉浆汁。

我看清了黑影模样，吓得拖着月饼连滚带爬到树林边：“这是甚么东西！”

更奇特的是，这只怪物从裂缝爬进水里，鳞甲铿锵碰撞，收回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跟着声音越来越响，河水竟像是被断绝，始终和它的身材保持着半米的间隔。

整段河水，像是泼了最红的颜料，映着山脉裂缝冒出的白光，沉重得几近像是呆滞不动。

它扭头看了我们一眼，碗口大小的眸子赤红如火焰，立即转头瞪着人鱼群，又是一声吼怒。

我差点被勒死，这才发觉脖子掏了根麻绳，绳索一向延长进密林。

我们藏身的水下石洞，由顶端延长至岸边山脉，一道半米宽窄、蜿蜿蜒蜒闪电状裂缝贯穿而下，水流注入，氛围挤压的泛着气泡，“呜呜”作响。裂缝里，炽目标白光迸射而出，映得整条野河如同白天。

我内心明白，两个大活人在水里和一群被蛊虫节制的“僵尸人鱼”斗争，说神话呢？从速爬上竹筏，借势登陆才是正理儿。

一股无与伦比的巨力，从水底上涌，就像喷泉般托着我和月饼缓慢上升，直至由水柱顶出水面，久违的氛围伴着纷繁落下的水珠涌进喉咙，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喘气，又重重落回河面。

怪物举头低吼一声，每走一步，空中都随之颤抖，野树“簌簌”乱抖，几个大的气泡从水里“汩汩”冒出，颤巍巍升到河面，“啵啵”分裂。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和月饼，衰弱地坐在岸边，靠着老树，忘怀了疼痛，目睹着这平生最没法信赖的一幕！

哪曾想人鱼速率极快，就这么喷了几个气泡的空儿，已经有三四条游了过来。跟着水里一阵庞大的冲力，此中一条探爪抓住我的小腿。只觉腿肚子一阵钻心得疼，我狠蹬一脚，人鱼已经窜到面前。那张覆盖着残破鳞片，暴露大半腐肉的烂脸，跟着裂开的大嘴，又挣掉了几块泡得发白的肉，刺出的獠牙向我胳膊咬下。

请谅解我的笔拙，实在不能把这么惊心动魄的场面描述地更有画面感。合法我们从震惊中略略回过神，最后几条人鱼，被怪物巨爪划开肚子，内脏零琐细碎漂在河面，跟着河水缓缓流淌。

谁救了我？

“月饼，你说，这类异兽，有没有野生的？”我斟字酌句地揣摩着该如何说，“接下来，会不会从山缝里走出个貌美女人或者吹着笛子的牧童？”

我，丧失了，最后的，生的勇气，沉重地合上眼睛。

月饼古井不波；我张口结舌。

当下也不废话（在水里也说不了话），双脚猛蹬，借着浮力游向河面。

小说里写的临死前，认识会闪回平生，纯属扯淡！

一番斗争，肺里氛围耗损殆尽，鼻孔里灌进河水，呛得鼻子眼睛酸疼，胸口更是像塞了块火炭，火烧火燎烫得要炸。

“月……月饼，这东西不吃人吧？”我梗着舌头，眼睛瞪得滚圆，“这玩意儿不是陆活泼物，上不了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