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天降祥瑞,谁敢御免(一)[第1页/共3页]
“汉家二番受命于天,岂有不能挽回者?我闻本日,城中遍生白茉莉、芝英,洛阳衙署,又生嘉禾一本,可见贤者应时而出,以是上天降之以嘉瑞,便是为了挽回世道民气,诸君又何必在此做流人忧愤之态?”
背诵完了这段为很多纬书集注所援引的名句,这位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的太门生李垣环顾了一遍同窗,心中躁郁之情顿生。他是南阳李氏出身,算是勋戚后嗣,并非受了党锢之祸涉及的颍川李氏可比,但是南阳、颍川同为党人一派的大本营,于不得志这点上倒真算是同病相怜。
赵氏老店是开阳门外驰名的客舍,也兼做沽酒买卖,当垆的赵家二姐向有个“小文君”的花名。也是以上,赵氏老店处总有一班太学诸生,在此流连不去。也不知是赵氏老店酒兑得好,还是这些太门生,都有股自比司马相如的风骚萧洒劲儿了。
以是,就在一伙俊彦高谈阔论之际,来沽酒的人都是提了葫芦、陶瓶即走,实在没故意机听那些半懂不懂的话头——除了一个背了个一尺多高大葫芦的小小少女。
这一群太门生里,很有几个出身南阳大族的人物,现在正慷慨激昂、群情时政的,便是他们中的佼佼者。
这解释固然雅驯,但是别人却底子不肯承认:“某鄙人,不闻承平道师巫之流,便是公所谓的贤臣!”
太学馆舍固然设在洛阳开阳门外,太学诸生也常常宿于学舍以内。但是依汉制,凡官秩在六百石以上诸官,皆能荫一子入太学就读。这些货真价实的大汉“官二代”,自也不必战役常敝宅后辈乃至处所保举的贫儒、小吏,同居一室,寒寒伧伧地共享太学所设馆内釜灶,本身烧火造饭。
大汉光和五年春,洛阳城里实在是热烈滚滚,不过三月时节,方才办过了临水修禊的上巳日,不过几天风景,这京都以内就出了多少令万夫谛视标大事?
“甚么天意如此!虞舜受尧禅而帝,现在汉室受命,倒是要禅位于哪个?!”
他本能地把兔子朝腰后一收,不料这些太门生眼神却仍追着他看去。这猎户哪经历过这个,心下顿时一紧,却见有个须眉皆白的老儒站起家,走了过来,朝他行了一礼。他不明以是,忙还了一礼,却听着老儒非常谨慎地问道:“足下打的这只兔子,是在那边捕得的?为何毛色这般……特别?”
那年代,从中原到江南,有三十九处郡县守臣上报见凤凰翔集之瑞,自河北到河南五十一处官吏宣称见到麒麟负书,又有二十一县都呈献白虎神兽之瑞,青龙、黄龙在天下几近每一条河每一个水池都游过泳,龙马、青鸾、三足乌、九尾狐更是撒欢了一样跑遍了大汉帝国的山山川水,也不晓得是哪位大神给神兽们付的出场费。
另有的太门生书读了很多年,读出一派认死理的性子,也趁着这时节歪楼兼跑题:“洛阳署本日前后有嘉禾、嘉瓜之瑞,此二者,诸家都道是王德茂恩及草木而生。但是嘉瑞感王德而生,为甚么不生于宫前,不生于太庙,不生于御道,而必生于洛阳署下二衙?难道天意宫禁当中,王德不厚乎?”
好吧,白鹊为吉祥之征,放在儒生口里,吉祥变灾异,也不过半晌间事。李垣这借题阐扬的手腕还见得细致稚嫩,便立即就有他的老友,出身南阳樊氏的樊翮接过话头持续:
固然,耆老们回想起孝章天子年间,天下州郡臣民像比赛般地进献吉祥。
“岂不闻东海神仙安期生,所食枣大如瓜,则瓜大如车,又何可疑焉?”
自开阳门外直到洛阳南城,多的是销金馆舍,老招牌的客舍,艳名高帜的私窠子,都是不肖后辈流连不去的好地点。何必拘束于太学那清寒馆舍当中,弄坏了及时行乐的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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