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兄弟[第1页/共3页]

这日正扭着身子抄书，身后有人啧啧有声，“字如狗爬，实在可惜了这篇曲赋。”青羽知是傅隐，并不睬睬。

叶采蘩走出院子，本来矗立的身姿顿时失了神采，寂然坐在墙外石凳上，蓝楹树间繁华三千。

山林讲习是书院经常有的授道之法，每年范围最大的便是暮春初夏，在白麓山中天泉湖上的这一次。主事，山主，游学在此的大儒和生员们都会插手。登游山川之间，论学，唱歌，赋词，谈天……乃是一大盛事。

傅隐也不见怪，施施然在她劈面坐下，慢悠悠打量她一回。她已换了松苑的长袍，红色中衣，浅褐色外袍，以大带束腰，腰前系结，垂下一段觉得绅。为便利誊写，袖口紧紧束起，一身极其利落。她埋头抄书，羽睫微微明灭，这么看着，脸倒仿佛瘦了一圈。

天气垂垂暗下，内里长廊脚步声由远而近，有人排闼而入，青羽昂首一瞧，仓猝恭敬起家施礼，“见过司书长，我手边这些册子已经抄完了，正筹办拿畴昔。”

“你中午还未用膳，空肚饮了酒，倒是易醉。我送你归去可好？”

“那是天然……”她一边应着，一边趿着鞋履冲了出去。

她笔下不断，“傅至公子锦衣玉食，自是吃不惯山里的粗茶淡饭。”

青羽思不明白，脑袋更加沉重，猛灌了几口茶，又扑回榻上。

青羽大喜，继而斜眼瞅着傅隐，“师父就是心疼我，又怎会拉下我？”

?“那么孔怀兄弟同气连枝，想必二位也明白。”

采蘩见了一愣，神采白了一白，转而一脸不成置信，“看你？还真没这工夫。”

青羽没好气，“安逸？要么换你来抄几日？”

正忙得不成开交，一名酒保入得堂中，“青羽女人，师父嘱你清算些书卷和纸墨，后日一同前去天泉湖。”

“是......”采蘩咬了咬嘴唇，“且不说是甚么制的，你可知多少心机在这内里......罢了……”说罢昂着头姿势文雅地分开。青羽感觉约莫是本身另有醉意，看她的行动间竟微微有些踉跄。

兄弟俩听完沉默不语，长亭命人上了酒水，为二人斟上。问道：“你兄弟二人上回一同喝酒倒是何时？何种景象？”

那二人见长亭入来，仓猝上前作揖，年长那位抢先道：“山主，我二人乃兄弟，是这山下白沙镇里的住户。我是兄长，名叫李佑，我弟弟李严与我争抢祖产，弄得家中鸡犬不宁。遂写了这状子，请山主裁断。”

?“她有些困乏，我去安设她睡下。”长亭微微欠身。

“你......”采蘩一时气结，“真是暴敛天物！”

?“甚么字？”兄弟俩异口同声。

青羽正为长亭添茶，闻言倒是扑哧笑出声来。两兄弟这才重视到山主身后的女人，虽只着了青袍，素净高古，确是难掩姿容清丽脱俗。

李佑听罢仓猝起家，“恰是这个事理啊，弟弟需恭敬尊敬兄长，他却与我争论不休。非说我侵犯了他的那份祖产，现在闹得家宅不宁。”

李佑俄然转向长亭，“可否借火烛一用？”

李佑回道：“家父原在私塾教书，我二人虽未入宦途，做些小本买卖，总有些耳濡目染罢了。”

青羽点亮案上烛火，就见李佑将那状子颤颤地凑到火上扑灭，扔进火盆当中，当下拉着弟弟告别而去。

叶采蘩悠悠哉哉抿着茶，“你这里倒都是好东西，女院那边的茶水，只能拿去涮锅。”

“叶女人……”有人低声唤她，她抬眼，是苏九渊，挪开目光并不理睬。苏九渊微微一笑，“女人仿佛表情不佳，不知苏某可否帮上一二。”

李严急道：“书院也是论理之处，以山主的学问，定是能够判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