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珠链[第1页/共3页]

“麒麟两字如何写？”他反问。

“小羽毛，这几天又捣鼓甚么？我的酒呢？”无城在她身边坐下，看到面前的火盆，再看看愁眉苦脸的她，神情倒是端肃了些。

现在要么在内里等着，要么化成凡人出来持续看着。他思前想后，觉着内里也算是个清净又风趣的处所，至于化何为么样貌和身份，他倒一时拿捏不好了……

长亭谛视她好久，见她面色安闲淡然，不忍出声唤她……

她忙忙低下头，“弟子琴艺不精，愧对师叔教诲，甘心受罚……”话没说完，左手腕俄然被握住，随即被套上了甚么。她惊得仓猝昂首，手腕已被松开，他回身落座，仿佛甚么都没产生过。

青羽有些错愕，试图回想刚才意念中的那些画面，却又完整没了眉目。

一念见她忽而怔忪，缓缓道：“修行就是要在微细之处，微细之处能够做到，心念就能入微。用三千威仪八万细行来收心摄心，进而心无旁骛，念心清净，最后明心见性。”

“本来竟有这很多仪规……”青羽咋舌，恍忽不再言语，仿佛堕入窘境当中。

闻声庙门咿呀而开，长亭转过身，她玄色的海青还未换下，更加衬得她清癯荏弱。

约莫一炷香的时候，车马行缓，挑帘看看窗外，禅院明黄色的外墙在火线的林子里已是若隐若现。青羽自小爱好这里，常常表情郁郁之时，便一小我寻到此处。在禅院里随便逛逛，或是坐在经堂外支着脑袋听听晚课，心中就镇静开畅。不觉庙门已在面前，伸手排闼而入。

禅师浅笑道：“晨时，钟声继以鼓点；迟暮，鼓点继以钟声。晓击即破长夜，警就寝。暮击则觉昏衝，疏冥昧。”

“扫地可没你设想的轻易，也是一项修行。既然主事让你抄经，还是先做好面前之事。”一念温言道，“除了抄经，倒是能够跟着众师兄开静止静。“

庙门外云深境寂，巨松黛色参天，蔽日张空。长亭立在树下，背影超脱苗条，却有清楚的寥寂之色，仿佛站在那边已经天长水远几番春秋。

他浅笑，朝远处招了招手，“两字皆从鹿，麒麟，仁兽也，麟信而应礼。”

长亭徐行上前，“这几日过得可好？看着倒是清减了。”

她低头看向腕间，一串红色的珠子不松不紧地绕着，看不出甚么质地，冰冷剔透。

“看得见的尘垢如灰土瓦石，轻易断根，内心中的尘垢是贪瞋无明烦恼，需用大聪明才气断根。”青羽心中顿时腐败起来，昂首一看，一念禅师不知何时已在身侧，垂目望向本身。

他发笑，“千年为苍鹿，又五百年为白鹿，再五百年为玄鹿。上古至今的仁兽，这名字倒是新奇的很。”

两只白鹿流连好久方回身拜别，青羽俄然想起甚么，“为何你挥手招它们，它们就过来了？你识兽语？”

耳畔忽闻鹿鸣呦呦，两人皆转过甚去。树林深处转出两只鹿，通体乌黑，婷婷立在小径那头远了望着他二人。青羽仓猝出声唤道：“糯米！糖糕！”

束在脑后的长发，阳光下乌黑闪烁，与她一样墨色的眼眸普通，有着令民气动的旖旎。

她蔫蔫地拨拉着炭火，“溪边南首，第三棵桃树下，本身去挖。”

而后每日里，天仍墨汁普通暗沉她便要起家，迷含混糊跟着开静的和尚，穿过喧闹的寺院击打照板，垂垂有各处的钟声鼓声次第而起。天光微露，僧众皆着青黑木兰色僧袍，鱼贯而出，鞋履纤细的沙沙声，如指尖抚过经卷。大殿上烛火融融，楞严咒在静冷的堂上生起，此时晨光初现，青石的空中映出窗外菩提淡淡的身影。

如是早课晚课抄经禅坐，早晨在云水案安息。一念经常授些坐禅行禅的要诀，也会与她说说经文谈谈典故。旬日的禅修抄经转眼就过了，青羽倒有些舍不得分开。坐在禅堂廊前，目睹彼苍寂静山抹微云，耳边梵音袅袅，檀香浸润过的氛围，令民气平而纯粹。回想起一念禅师所说的坐禅观想，她干脆盘起腿，冥思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