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情之请[第3页/共5页]
“说吧,客气甚么!”齐天睿不耐,“你我之间另有甚么说不得的!”
原是一句玩话,却不想竟是让劈面之人忽地沉默无声,齐天睿方觉讲错,“从夕兄莫怪,我……”
天睿耐着性子听这娓娓道来也没道出个以是然,早晓得他是做了教书先生,在人家寄食、一待就是一年,又如何了?可瞧那双眉相蹙,眼眸通俗,似沉思又似难言的模样,齐天睿不敢破这难堪,只得低头抿茶。
“周旋?”齐天睿长叹一声,“照直说呗,不能娶就是不能娶,还能如何周旋?反正也没过门。”
“天睿,我……”叶从夕被堵得一时语塞,指节捏得泛了青白,“为兄晓得此事有悖伦常,强你所难。……我也是走投无路,情意难平,你……切不成为了白叟一句遗言就生生将为兄的心夺了去。……何况,你有千落,你与千落才是两心相悦,何必为了一个素未会面之人,坏了你们的情义?”
夜里躺在床上,齐天睿揣摩这一日多少事,内心倒生出几分意义来。这小丫头,娘亲那边迫着他未娶先休,这还未曾如何,又成了义兄的女人。叶从夕不是个凡夫俗辈,远行千里、四海为家,甚么人物未曾见过?如此赏识千落,也不过是赞个“不俗”二字,今次竟是如此动情,言语当中如那懵懂情初的少年普通难以把持,怎能不让人称奇?只是这般儒雅独世之人又是如何隔着窗,隔着墙,与那丫头诗来画去的相互买卖?从那话中未曾赞她如何仙颜,只一句“一颗小巧心,尽是俏心机”,齐天睿想不出圈在那小家宅院里,是如何的“小巧”、如何的“俏”?倒还真想见见她,只可惜,上一辈的恩仇另有化解之期,唯这义兄嫂,万不成欺。
“真真恶棍!”见他一脸促狭,叶从夕恨得一把甩开,“可知这于我是多么之重!你,你竟如此玩闹!”
谷旦定在了来岁开春后,将将入了冬,算算另有几个月的风景,齐府里却已是从老太太的褔鹤堂到管家的账房都开端商讨如何筹办。倒不是这趟礼有多少分歧平常的讲究,只因齐天睿多少年都未曾在府里住,这一结婚倒要预备出个端庄的院子来号召这位二奶奶,进门后再生儿育女,更要有个长远的筹算。
叶从夕接了,勉强抿了一口又搁下,口中仍然发涩,“天睿,为兄……实在难以开口。只与你情同手足,这……”
“天睿!”
“掀了盖头不就见了么?明媒正娶,我齐家下了多少工夫,岂可说罢就罢!”
齐叶两家是世交,叶从夕与齐天睿两个本性差异,却因着不循常理、不遵祖训而交成老友、兄弟相称。当年齐天睿被赶削发门,布施收留他的恰是只年长他月余的叶从夕。恰是浮滑少年,叶从夕为了老友也愤然离家且分文未带,兄弟二人一根骨头硬是靠叶从夕卖诗画撑了过来。自此,情深义厚。叶从夕每次远行,清闲安闲,从不肯写回片言只语,但转回金陵便第一个知会齐天睿,二人秉烛夜谈,天南海北,总要消磨几日方才了结思念之情。只是前几日将将相聚,怎的又夤夜前来?难不成他又要远走?
兄弟二人又说了半宿话,商讨安妥叶从夕方才告别,临走又叮咛,“天睿,宜早不宜迟。”
“天睿!”
府中另一边,齐家儿孙的婚事本该是长房大太太阮夫人一手筹办,可那日齐天睿带来的一张礼单惊着的不但是远来的亲戚,更是这向来未曾正眼瞧他的大伯母。阮夫人自认孙辈当中最为齐家争灿烂祖的莫过本身的儿子天佑,自小勤奋好学,读书长进,早早考了功名供职府衙,年纪悄悄已是高升按察司俭事大人,又是齐家长房长孙,祖风祖业自是秉承。也早耳闻二房的天睿在外头混得是风生水起,可阮夫人从未当真觉着如何,一个店铺掌柜的如何能与朝廷大人相提并论?当日本身摆布衡量、极力拼出那张礼单为的只是给齐家争脸,却不想这混账小子随便一甩手就丢出这么重的礼,阮夫人这才明白本来底下人传说二爷是个财神爷究竟是甚么意义。孤儿寡母,竟是本身小瞧了!既然如此,这婚事筹措起来公中还要出多少?想这些年对西院的诸多照顾,内心实在难平!有阿谁本领就不该藏着掖着!在老太太跟前儿还不便说出来,任着都是亲孙子要一碗水端平!阮夫人这一气着了寒,干脆称疾,锁了公中账房的钥匙,再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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