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婆母在上[第2页/共3页]
“女人,夙起就吃了一盅酪子,可撑得住?”
“这么跟女人搀着些,我也和缓。”
实心铁片击在掌心,钝钝的,莞初数着,七七四十九减去四十四,该是打六下;过了六,该是十二;过了十二,又到十八方住了。双手再合十,合不住,中间鼓出来好多。
“笔燥墨浮,七扭八歪,也说的是字!原当你不过是小家子教养不敷,渐渐跟着揣摩、修行也就罢了,谁知你竟是敢浑写了几篇字就当交差,佛祖面前偷奸耍滑这岂不是为我齐家做罪?多少辈子积下的阴德够你这么作践?!”
话音未落,一沓子纸张从炕桌上飞了过来,不及寥落狠狠地摔在莞初脚边,那力道若非她的人挡着怕是要把这沓子纸甩进山墙里去。莞初吓了一跳,悄悄斜了眼瞧,是她誊写的心经,一篇一篇,二百六十八个字早已烂熟于心,工工致整,莫说涂改,就是一个踌躇的墨点都不见……
头顶传来婆婆的严肃,莞初对着喷香的香油悄悄咽了一口。拿起银筷子,细细的两根捏在手中滑溜溜的像钩花的银针,探出来,筷头削得尖,一吃力,绿豆大小的珠子便滚在油里慢悠悠地滑了出去,再去拨弄竟是跳跳着浮了起来。
佛的事理掺杂着浅薄的肝火劈面来,压也压不住,烧得莞初还是不明以是,“您的话我自是都记得,只是我……”
绵月故意日里留在院中或是往厨房去瞧瞧,可怎奈女人身边没有可用的人,每日往谨仁堂去都得她陪侍。女人一是怕艾叶儿小丫头受不得苦,二也担忧她口无遮拦惹事,实则绵月也怕,谨仁堂虽不说是龙潭虎穴却每日也可称得是鱼游釜中,踏进门就带了三分不是,那里还敢冒昧。
未及看逼真莞初就嗅到一股子醇厚的香味,定睛一瞧,那青瓷碗里竟是满满一碗香油,清澈透亮,磨香沁人。恰是迷惑儿,身边的彦妈妈接了小丫头的手将一满袋子丫头们学针线用的小钢珠儿扑落落倒了出来,铺了一碗底,末端又不知从那里弄了来两只小银调羹丢了出来。
好半晌身后传来问话,低声望严显是压着肝火,莞初轻声回道:“心经抄毕,并佛说眼明经、太阴星君真经;昨儿将将抄毕太阳星君真经,今儿该……”
主仆二人来到西院谨仁堂,二门已经开了,一眼瞧见映在正房窗上亮堂堂的灯光,绵月内心格登一下。礼佛时候早,府里这个钟点连打扫的婆子们都还没起来,平常那房中也不过是点一两盏小烛为闵夫人修早课,身边服侍也只要丫头梧桐,可今儿五间正堂这么亮,难不成是出了甚么事?再看女人的神采,清楚也是觉出了非常,裙脚翩翩,脚下忽地飞了起来,人轻飘飘地就脱出她的手臂往前去了,绵月不及细揣摩也从速小跑了跟上。
闵夫人这一大夙起肝火旺怒,现在口干舌燥,瞧着那一处景色更觉火上浇油,“心魔不戒如何侍佛!彦妈妈,让她长长记性!”
“是!”一旁上香油的彦妈妈回身冲着莞初道,“七七四十九篇心经涵养,只数出来四十四篇,二奶奶但是忘了抄漏了?或是抄到了旁的甚么处所,早些说给太太晓得才是,总不及这送往福鹤堂给老太过分目才暴露这偷工减料的怯,让我们太太人前如何说得?”
莞初闻言挑了挑小眉,未昂首。
佛前礼未行,莞初不敢起家亦不敢叩拜,只低头看着本身的指尖,温馨地等着经验。
“功课如何了?”
这丫头就是这么个死性子,如何说如何训都是一副赖皮子模样任你摔打,仿佛天雷压顶她也浑然不动,未曾修行倒早早入了定了!瞧得闵夫人真真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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