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韦太夫人[第2页/共3页]

但是不管是韦太夫人还是太后，十一娘只觉都为深不成测之人，不过这时闻声韦太夫人笑话了一句九娘以后，毫不踌躇答允下让萧九郎过府长住时，倒能肯定柳家这对婆媳的确相处敦睦。

十一娘正在评价这位刚满十三之堂姐多少心机城府，公然就听乔氏接着说道：“年前收到阿弟家书，称侄儿四郎颇喜读书甚为争气，虽说也曾受教族学，阿弟却仍有设法，欲让四郎来京都长长见地，也益于将来科考，毕竟京都名流云集，不比蒲州贤士寥寥。”

乔氏说着，起初因为萧氏置之不睬停歇下去的笑容重新闪现出来，这回倒是朝向太夫人：“媳当然明晓向来州府乡贡中榜机率远远低于京都二县，老是为娘家私事，故羞于开口求阿家照顾，可眼下……阿家办事一向公道，娣妇又不是气度局促之人，由己及人，想也能体味我这一番表情。”

说话妇人乌发梳成抛髻，一边鬓上佩朵芙蓉宫花，映托得笑意明艳，她眼角颀长恰若春柳，配着小巧翘鼻，一眼看去就是精于算计的模样。虽是例常问安，臂上却还挽着金丝羽绣披帛，这时双手放于膝上，歪仰着脸颊朝向萧氏，看上去是莞尔笑容，品度起来却不无妒恨。

不过十一娘才因忆及旧事悄悄一牵唇角，便听萧氏话音才落，韦太夫人尚不及回应时，一贯在嫡母面前谨慎谨慎的九娘竟然忍不住出声表达抗议：“小九要来长住？这可真是朋友路窄，此后我可不得不平静了。”

只不过韦太夫人起码大要公道，没有苛薄继子一双后代罢了。

十一娘至心以为几日以来她在柳家所见所闻颇多冲突难明处，隐情仿佛很多。

仿佛明天格外镇静的表情终究被乔氏毁之一尽，韦太夫人这时又规复了平常肃重严肃的气度，微蹙着眉说道：“你若牵挂侄儿，接来团聚一阵倒不要紧，只若要长时居留……我原也是因深知萧九郎品性才一口应允，至于你侄子，还待见过才好决定。”

不过，韦太夫人接下来的回应却大出十一娘预感。

这竟然是清楚不放心乔四郎品性之意。

据碧奴刺探得知，乔氏对另一姬妾所生二子视若不见，却对庶女茵如甚是珍惜，想来这此中除了刘姬与乔氏本有些亲戚关联以外，柳茵如长于奉迎灵巧也占极大启事。

十一娘这时当然已经认得妇人，便是眼下庶出二房柳信宜正妻乔氏。

她之以是思疑柳家与裴郑灭门有关，一是出于韦太夫人出身，毕竟眼下政事堂诸相，韦家子占一席之地，二则是因韦太夫人与姑丈并非亲生母子，而裴郑入罪后姑母“暴亡”，明显是被逼迫。

关于韦太夫人与庶子干系如何，十一娘眼下还不能询察清楚，单看乔氏表示自是不如何样，可乔氏嫡生女儿五娘却又被太夫人教养膝下，满十岁才让往浮翠坞与姐妹共居，若说母子失和，韦太夫人又何必亲身教管孙女五娘？

如若太夫人果然公道，当然不会回绝照顾姻亲，如果公道只是表象……韦太夫人连继子长房都能容忍，哪会为庶子一房添个吃闲房的侄儿而背着办事不公的臭名？

眼下，韦太夫人教嘱三郎进益学业，据十一娘察看，三郎也是恭敬受教，没有分毫讶异更无不平痛恨，仿佛申明太夫人这祖母经常体贴他学业出息，他也心折口服，祖孙之间没有涓滴嫌隙。

萧氏当然要禀明起因，十一娘倒不对昨日为了修补与九娘姐妹交谊，而小有获咎的萧神童即将与她同居一宅的事情有任何担忧，不过却在闻声“琅济真人”四字时，稍稍一怔。

“便让小九与三郎暂居一处，小九虽小着三郎很多年龄，可资质聪敏，传闻这时不但已经熟背《孝经》《论语》，已经在读《尚书》。”韦太夫人看向长孙：“小九固然惯喜争强，也确有过人之处，你年长些，平常须得谦让着他，只学业上，相互督促进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