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2页/共3页]
他孤身策马而来,人马一线,直冲城楼叛军敌阵前。
“那你为何娶了她?”
她闭上眼,不去看他的眸,只听到嗡颤之声,响于耳内,却,分不清那是心弦颤抖的频次,还是指尖的“红泪”,颤然幽泣。
那一日,母妃惊急的呼喊声,从高高的城楼上传来:
垂垂的,马成了血马,人成了血人……
她于城楼之上,看他孤身杀入敌阵,决死一战!
霍地展开眼,她直视着来到本身面前的他,――那魅颜惑人的少年,对她微微一笑:“我来,只为遂一个心愿……”
“放箭――!”
如美人眼角沁出的一滴血泪,指尖触碰到它,怵然的寒意,凛冽在心头,忽又滚烫如火烙!
“此生只愿娶我一人?”
“阿宁――!”
“娶你!”
“宁然,我来一践三年前、长安城喜轿一诺!”
一场血雨腥风,就在阿谁艳阳天里,不期而至,狂也似的、囊括了全部长安城,乃至李氏江山!
那一日,他孤身挡于轿前,拦下了她所乘的这顶喜轿,突破重重停滞,伸手,来掀轿帘子。
你病弱之躯,熬不过十七岁也就罢了,为何还来劫了喜轿,似真似假说要娶我……
宁然,我此生,只愿娶你一人!
“杀――!”
叛军余孽抖擞,千军厮杀号令,漫天箭雨,落向那单枪匹马冲锋陷阵的少年。
“别过来!”
手握“红泪”,她清楚感遭到他的气味,已近在天涯!
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娶我?你我只一面之缘,你就妄言娶我?”
“宁然,我是你的长兄,我如何娶你?如何娶你?”
“滴答”之声,血滴落下。
他与镇国公之女双双拜过六合,以喜秤挑起新娘喜帕之时,她一袭艳装,破门而入,身化一道惊鸿,挺剑刺来。
“践、诺?!”
他带着惨白得近乎透明的病弱之色,眼底倒是一抹傲慢,“哪怕……我只能再活一日,也要……”
阿宁,杀了他!快杀了他!!
六合间仿佛只剩了他那一抹绝色之颜,她在眼中,凝住了这少年的一颦一笑……
少年身影探入喜轿,伸手一揽,将她揽入怀。
那一日,他劫她喜轿,戏她于众目睽睽下!
“宁然……”
他,一介布衣,草芥之流;她,倾世美人,帝姬之尊。
当日,花烛高燃的喜殿之上――
凄惶疾呼,痛彻心扉!
“帝京赤江之水,若不干枯,此生,你我再不相见!”
为何是你,为何恰好是你!
羿天,你不该来,不该来的!
“宁然公主……”
她的指尖,微微触碰到了藏于袖中的一点冰冷,那是一柄见血封喉的利刃,偏有个极美的名字:“红泪”。
她看着那一人一马,映带了一轮如血残阳,奋力突入飞蝗箭雨中,奋不顾身、誓不转头。
……
而他,于半途拦下喜轿,在长安城最繁华的大街,众目睽睽之下,劫她喜轿,搂她在怀,于她耳畔缓缓呵气:
宁然,我此生,只娶你一人!
殊不知――
“宁然……”他的气味,拂于耳畔,一声呢喃,如恋人缠绵缠绵的青丝,缠绵入骨。
忘怀了――
她闭着眼,仿佛能感到到母妃在心中万分焦心的催促,催促她――杀了来劫喜轿的他!
“宁然――!”
万箭齐发!
为何恰好是你?!恰好是你……
周遭的风景黯然退色。
“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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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官记录:公主出嫁前夕,雷噬长空,西内政殿遭焚,天象异变,悚然朝野;宁然应天命而择帝婿,以固天象、以稳社稷,宁于天,则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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