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上[第2页/共20页]

柳风舞浑身打了个寒噤。他在军中也经历过几次与蛇人的战役了，死人看到的也很多，但唐开的话还是让他有些毛骨悚然。他道：“法统不是清净有为么，如何会有这等典礼。莫非真的有效么？”

他重又走回船头，手抓着船舱外的一个扶手，看着那道黑云。

现在，这水墙又已和船面平齐了，也就是说，现在破号角重新回到了旋涡核心，再转一圈，只怕便可让破号角驶出旋涡。

是阿谁男人被杀了吧。玉清子固然在船头的高处，但因为隔了很多人，柳风舞也看不清他在做甚么。他看了看一边的唐开，唐开却面不改色，入迷地看着海上初升的朝阳。

从座舱里，徐忠瓮声瓮气地答了一声。柳风舞走到舱边，叫道：“快把船开出这旋涡！”

唐开还是带着点笑容道：“实在，就是人祭。把一小我割成碎块，扔到水中喂鱼。”

落日西下，河面上波光粼粼。到出海口，已走了三分之一，日夜兼程的话，明天早上便能到出海口了。现在正值春暮，天暖洋洋的，夹岸的树木很多开着花，一起上都似在画中过来，但听唐开说这龙神祭时，好象一下子换了个天下，阴风恻恻，不成向迩。

她刚转过身，又急仓促回过甚道：“朱洗红就是那天你救的人。”

一阵浪头已卷着白沫翻卷而来。海水本来已如墨普通黑，但翻出的白沫却还是象雪花一样白。这层浪在海面上行进极速，打在船边“哗”一阵巨响，破号角庞大的船身也被打得侧了侧，有海水溅上了船面来。

他走到舵舱，那梢公已是一脸煞白，却还死死地抓着那舵柄。柳风舞道：“没事吧？”

水流太急了，这兵士又手抓着雕栏，头一碰到这旋涡中，顿时被削去了半个脑袋，剩下的残躯才渐渐地倒下去，也不见声音，掉出了雕栏内里。

柳风舞一阵感激，道：“唐统制，有劳你了。”他回身对玉清子道：“玉清真人，请回舱安息吧，破号角坚不成摧，不会有甚么闪失的。”

玉清子看了他一眼，慢慢道：“两位将军，明天便要出海了，不知将军们有无筹办？”

船面上的水兵一下都挤到了右舷，柳风舞和唐开也转到舷边，向暗中看去。天太暗了，雨又下得大，底子看不清甚么，但是在疾吹过来的风中，柳风舞闻中那种咸腥的海风里，有一丝腐坏的气味。

柳风舞心头一宽，正想学着唐开说句笑话，俄然耳边只听得一声巨响“砰”一声，又听得内里的兵士一阵惊呼。舵柄断了！

唐开听得他的叫声，失声道：“甚么？”

来不及了，那兵士一刀正砍断了缆绳，那根绷得紧紧的缆绳象是巨人尽尽力挥出的长鞭一样，猛地甩出来，正抽在那兵士身上。船面上本来安稳得很，那兵士也有点托大，手没抓住扶手，这缆绳抽在他身上，他一个身材象一粒豆子一样被抽得腾空而起，收回了一声惨叫，顿时坠入海中，缆绳余力未竭，抽在船边，把雕栏也抽得折断了一条，才象死了一样垂下来。

柳风舞嘴角抽了抽，道：“你是甚么人？”

破号角在暗中的海上象脱缰的野马普通猖獗行驶，如果前面有暗礁，以破号角现在的速率，恐怕一下会撞得粉碎。但是这船也象冥冥中有神灵佑护，这一起固然险象环生，有几次大浪涌来，将破号角全船都打得没入水中，却还是穿浪而行。柳风舞都不知本身还能看到甚么，只是死死地抓着嵌在板壁上的扶手，即便海水将他浑身都淹没了，还是石雕一样动也不动。

唐开点了点头，也小声对那梢公道：“你就谨慎开吧，别的不消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