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家余孽[第1页/共3页]
四十来岁便一头白发的白洛摸了摸他脑袋,轻声道:“陈青帝,要想长生不朽,唯有求道,高高在上,终可不必仰人鼻息,五湖四海,天下九洲,唯你独尊。你不是我这废人,一步一个足迹,只要走下去,天道迷茫,终偿还是给你留了一线门缝。再者,我们兵道,与儒释道三教又有分歧,不必担忧兵戈殛毙遭来因果,那三教得道高人,如果杀伐过量,飞升之际,天劫便愈是凶烈,五百年前龙虎山天师张灵书,飞升前曾一人独入酆都,一口屠仙剑杀了酆都十万魑魅魍魉,这在世人眼中本是无上善果,却不料天劫时,天降十道紫雷,比平常天劫九道天雷还要霸道,龙虎山地动山摇,扳连近千名在龙虎山四周观赏张天师白日飞升的修道者都魂飞魄散,端的苦楚非常。我们兵家老祖师爷姜子图,倒是能不借助灵山洞天,不借助仙家兵器,不借助和尚诵经羽士吟咒,全以一己之力,三次接受天劫,总计二十七道天雷,法力不减反升,可谓与大罗金仙无异。陈青帝,想长生否?想天下无敌否?想视天劫如无物否?”
陈青牛轻声道:“范夫人?”
莲花客卿?
陈青牛无穷神驰,听白洛讲道,可比王琼提及武道要远远浩大高深,感受王琼嘴里的武夫九品,到了白洛这边,便不那么巍峨强势了。
白洛站起家,望向窗外,轻声道:“我已是一枚弃子,说不定庞凤雏已经在凉州城头上等待多时。我不死,范夫人和那位庞侍郎就都不放心,我一死,庞侍郎就能心安,毕竟亲手断了白家最后的血脉,如此一来,他才知己过得去,要捏着鼻子,留你一条性命。”
太悠远了。
白洛感觉风趣,哈哈笑道:“陈青帝,你可曾看到有恶人出门,自个儿在脑门上贴着我是恶人的纸条?可曾在琉璃坊见着女人在脸上写我是婊子?”
白发苍苍的白洛却等不及普通,道:“收好《尉缭子引气术》,此书虽不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对平常武夫来讲,也是宝贝。我家先祖所创锤仙拳,三十六式,皆悟自军阵厮杀,你这小子,修习锤仙拳,事半功倍。我读三遍拳诀,你能记下多少是多少。”
陈青牛迷惑道:“除了酆都,听着都不像魔头啊?”
只听了一遍,陈青牛实在就服膺在心,但还是竖起耳朵,听完残剩两遍。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贼,俄然窃了一大坛银子搬回家,即便藏好,也不安宁,感觉要多瞧上几眼才安生。
白洛笑道:“没错,你也是身兼佛根和道骨,但被你左眼赤螭右眼黄蟠给当作粮食,吞吃了十六年。若非在状元墓前,得了李白禅赠送你的气运,你必定活不过那次的小天劫。”
白洛终究还是走了,拎酒壶,悄悄唱着状元郎李牧广为传播的《凡人歌》,慷慨赴死。
陈青牛不知所措。
能不兔死狐悲吗,跟了范夫人二十多年的人,当作弃子说丢就丢,本身某天没了操纵代价,岂不是被舍弃得更快,更狠?
陈青牛咬着嘴唇。
白洛欢畅,感觉这小子对味,干脆把酒壶丢给陈青牛,本身吃花生,道:“六大真统四大魔统,十大门派加起来,约莫百年,便有一人可得道飞升,平摊下去,一个门派大抵是千年得遇一名冷傲绝才的人物。可有三个门派,涓滴不逊,其一是满门皆是女子的观音座,再就是鱼龙稠浊的玉钩门,另有专攻炼丹一条独木桥的抱朴山。此中范夫人地点的观音座,大多修士超然物外,千百年一心求道,真真正正做到了不睬俗事。你再看那佛儒道兵四家,必定没法自成三千小天下。这世上,绝少有全然不沾因果便可飞升的法门,这也是很多修道之人闭关几十年乃至百年,仍旧精进轻微的启事。根骨,机遇,缺一不成,机遇去那里寻?孑然一人,哪来的机遇?观音座这一点做得最为精美,其间机妙,我先不道破,你终有一日,会船到桥头,行到山前。我跟从范夫人将近二十年,当初见着她是如何的容颜,本日还是一模一样,一分不老,一毫不差,这便是窥得大道之士的得天独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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