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宴客[第1页/共5页]

王绪尊儒，一贯讨厌人间颓废清谈之风。而公子虽精于玄谈，但祖上毕竟出过儒学大师，论起经略来，亦层次规整，毫无生怯。许是第一次闻得他这般言谈，在坐之人无不骇怪，连带一向对公子不温不火的温禹，看公子的目光亦有了窜改。

蔡允元是家中独子，上有实在老母，下有未成年的小儿，老婆孙氏闻知此事，号哭不已，四周办理求人，却无人敢帮。就在这时，长公主的女官李氏去看望了一番孙氏，对其不幸遭受深表怜悯，嘘寒问暖，还留下了一些钱，以资孙氏看望蔡允元之时，办理狱卒之用。

公子欣然应允。

“霓生！”惠风也来了，走到我身边，眼睛却望着公子，一脸沉醉和冲动。

“这有何难，必是可成。”公子道，“这通直散骑侍郎我当定了。”

皇后的堂弟庞荟在自家后园中喝酒的时候被蜈蚣蛰了。家人马上去太医署请来了太医蔡允元为庞荟医治，不料，庞荟服过药以后，过了一日，患处更加肿大，高热不竭，几乎一命呜呼。

“不做甚，不过感觉公子本来也有这般巧手，欢畅罢了。”我拍马屁道。

“如何？”公子有些对劲，“但是划一多了？”

温禹忽而道：“若我未曾记错，元初已辞去议郎之职，确否？”

隔日，公子的赋便传开了，因得是在王绪的雅会上所得，乃至比上一篇更受士人们追捧。

长公主大吃一惊：“此话当真？”

公子想了想，点头：“如此。”

“公子一贯随性。”我面不改色。

“不成。”公子的脸马上冷下，“霓生，你切不成奉告他二人。”

“我闻厥后，朝廷亦数次征召，元初皆未曾应允。”

“本日因元初来到，甚为纵情。”王绪亲身将公子送至门前，浅笑道，“元初那新赋，乃罕见之佳作，想来本日以后，亦为天下歌颂。”

“你笑甚？”公子目光不满。

此事对于桓府而言，乃是两个月来独一的功德。长公主特地在府中设下宴席，请来宾客道贺了一场。

我：“……”

传闻庞逢得知公子得了此职以后，大发雷霆，到皇后跟前闹了一通。但皇后不但没有从了他，还将他斥责了一顿，庞逢见没了希冀，只得悻悻归去。

长公主平日出门以后的去处，自是有人监督着，要偷偷摸摸地做些事情实在不易。而在家中大风雅方地把人请来便不一样了。这宴上有浩繁贵胄，连平原王和庞氏的人也在此中，乃是上佳的挡箭牌。

孙氏闻言，又惊又喜，目光大盛。

“你归去奉告蔡太医，此事我已晓得，自会想体例救他出来。”长公主道，“只是这药……”

庞荟家人得知以后，自是不肯善罢甘休，说蔡允元暗害重臣，要将他治极刑。而蔡允元生性孤傲，在太医署中与同僚亦干系不善，事出以后，竟无人替他说话。很快，蔡允元被移交廷尉，被下了狱。

行宴的堂上，乐声悠悠，已来了很多来宾。

内心叹口气，我生生打住，道：“甚好。”

公子最讨厌别人说他依托父母铺垫，道：“母亲此言差矣。这般宴客，来人皆是看父亲和母亲的面子，传到不知情者耳中，便是母亲和父亲为我谋官，难道让人小觑。”

我哂然，想再看细心些，公子又道：“说了勿动。”

王绪目光一动，点头感慨：“元初高志，果世之俊才。”

头上的发髻传来些丝丝的牵涉，我朝一旁的镜中瞥去，却见公子正在替我清算着簪子。

公子道：“恰是。”

公子暴露受用之色，道：“出去吧，莫让他们久等。”说罢，自朝门外而去，衣袂生风。

“不是。”公子皱皱眉，道，“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