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温禹[第1页/共6页]

“故而此事乃是子虚乌有。”公子断言道。

实在公子生得这般好，就算穿得邋肮脏遢也自有邋肮脏遢的动听。不过这是天子沉痾的数月来，公子第一次在这般聚宴上露面，且王绪等士人与外戚宗室之类的贵胄比拟起来狷介多了，总爱拿着君子的条条框框抉剔别人的言行举止。故而公子须得比畴前更用心些，若能只凭着风韵便倾倒世人，那自是费事很多。

我作讶色：“公子何来此想？”

桓瓖不觉得然：“她便是奉告我，也不过像上回那般，让我做做内应，到头来驰驱一番，不过与人做了垫脚石。”

“你不说我也晓得。”他浅笑着朝不远处一个打号召的人点头表示，道，“长公主是我姑母，她的脾气我岂会不知。若说军国大事，遮胡关不就是军国大事？你有那般神通，她岂会放过。”

虽是国丧，但死的毕竟是大家都不太喜好的太子，并且他只是储君，也只要内宫和东宫中的人在当真服丧。而出了宫门以外，还是升平之世。朝廷只不准了两个月的游乐，现在方才开放，大小雅会便接连不竭，连我用来盛帖子的盘子都满得溢了出来。

“恰是。”我说，“等皇后对皇太孙动手。”

“你本日不必值守么？”公子问。

平原王微微点头，却转向我，很有兴趣：“云霓生，你来讲说，太子妃病势如何？”

“公子才唬人。”我一脸不觉得然之色，粉饰着心底的不安闲，转开首去。

“人间大胜之机，多是从大险中求得。”我说，“唯有如此，才可遂太子妃心愿，将皇太孙从宫中救出，今后远遁。”

没想到此人如此晓得开价，倒是甚合我意。

“无他。”桓瓖道，“不过迩来闲得慌，想问问我叔母有何筹算。”

我说：“此事仍有光阴，可缓缓图之。表公子可托我。”

“本日来这雅会，但是你的意义？”桓瓖不知何时走到了我中间，与我并立一处，低声道。

王绪是仆人，见公子来到，暴露欣喜之色，亦迎上前。

我有些无法，道：“公子有话但说。”

公子看他一眼：“想来便来了，你尚且不嫌弃，我又有甚可计算？”

以是在王绪的府邸前，公子才从车高低来，就碰到了桓瓖。

“有甚可值守。”桓瓖仿佛又规复了在国子学时那般玩世不恭的模样，“现在宫城中最闲的就是太极宫，我闷得实在无趣，听闻母舅这般有聚宴，便乞假出来了。”

沈冲：“……”

虽不知是那边被他窥见端倪，但此人不愧是十几岁就跟一些京中名媛牵涉不清的情场熟行，对于这些轻易之事倒是嗅觉活络，目光独到。

出乎料想, 来的不是别人, 竟是平原王。

见到公子，温禹并无别人那般欣喜之色，只微微点头。

沈冲点头，道，“不知平原王归去以后，会与皇后如何说。”

“我才入慎思宫, 便传闻有人来看望太子妃。”平原王神采奕奕，打量着他们, “不想，竟是你二人。”

我欣喜一笑，道：“如此，表公子须照我说的去做，必可遂愿。”

桓瓖的神采却更津津有味，似恶作剧得逞普通，脸上笑容更盛。

我答道：“恰是。”

我想，沈冲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虽偶然墨客意气，对大局倒是洞若观火。

我惊奇地看着他，忍俊不由。他方才在马车里说他会信我，倒是言出必行。

“哦？”庞玄在一旁道, “太后宫中内侍浩繁, 怎倒是派了逸之？”

我感觉抚玩沈冲纠结的模样也是甚成心机，只是他生性不如公子那样喜好非黑即白地辩论到底，少了些出色。

公子当我是默许，看着我，神采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