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钟离（下）[第1页/共5页]

我说：“恰是。”

“这田产现在在郡府手中，还未卖出。”一人道。

老张笑笑，赶着车，过城外而去。

我暴露骇怪之色，睁大了眼睛。

襄城郡离雒阳不远，这个孙全的名声我天然也传闻过。传说他满脸麻子, 原在夏侯衷部下做一个小头子，因得一次贪昧财帛，被夏侯衷发明，将要措置之时, 连夜逃了出去。襄城郡并非夏侯衷的地盘，孙全也无甚出息, 站稳脚根以后, 带着几个部下持续做些拦路打劫的活动。因得人少, 又长于藏匿流窜，神出鬼没，郡府想要缉捕亦无可何如。

“这有何难。”一人即道，“常日来收田赋的，是县中的户曹何密，他与县长马韬甚为熟悉，夫人请他引见，乃是再好不过。我等方才来时，还见他车马停在田边，想来亦是为了收田赋而来，夫人若现在出去，定然还能碰到。”

他的确通达，晓得我想要甚么，也晓得我想听甚么。曹叔的事既然问不得，我能要的也就是这般表态罢了。

“夫人。”好一会，老张忽而开口劝道，“莫哭了，还是主公交代的事要紧。”

何密道：“夫人带了多少。”

那两人公然不但毫无疑色，态度反而又恭敬了些。

何密暴露了然之色，转头对世人挥挥手：“尔等都散了，有事明日再说。”

我不想他这般安然，有些惊奇。看看他，只见他脸上还是那忠诚之色，毫无戏谑。

那有甚可说。我内心“嘁”一声，又道：“你方才与那人说莫伤两家和蔼，你家又是哪一家？”

我走到院门前，只见上面贴着封条，虽已经残破，门也曾被推开过，但残纸仍贴在上面，封存的日期和官印仍清楚可见。

我浅笑，向二人点头：“如此，多谢二位。”说罢，让老张给他们一人打赏十钱，二人皆满面忧色，即引着我们往田间而去。

何密的神采有一瞬茫然。

何密和老张闻言，皆是一愣。

我一脸难堪：“妾家资薄弱，只凑了六十金。”

我说：“妾欲成全父亲心愿，不远千里至此。只是妾一介妇人，不知要赎回田产该往何去处，本日幸遇得户曹，还请户曹不吝见教。”

“夫人看到了，都是些刁民，一点田赋都不肯交。”何密点头道。

老张暴露难色：“可我等自本土而来，冒但是去，只怕太守不喜。”

我又照了照镜子，放下心来。

我父母的墓和祖父的墓都在小山上。在小祠里祭拜了以后，我走到山上，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我父母的坟场。

不管是我父母还是祖父的坟场，都很洁净，没有甚么杂草，祖父的墓碑前还摆着几颗果子。祖父生前待耕户不错，想来这些都是耕户们所为。而我，在祖父下葬以后，来看过几次，就再也没有来过。

我佯装不知：“一万钱？”

而户曹何密，我则一向认得。他出身本地，在我没有分开之前，就已经在任上干了多年。乡里本不似雒阳，各种官吏走马灯普通换；而钟离如许的小县，一小我在同一个位置上干十几二十年不升不降，乃是稀松平常。

老张笑了笑，一摸胡子：“我就知女君想问此事。那是个信物，不过此乃奥妙，不能给女君看。”

而持续往淮南的路上，就算再碰到流民，也无人再来禁止。马车大摇大摆地走过，那些人如熟视无睹。

阔别三年，当我看到钟离县的城池，目光定定，望了好久。

他用的是荆州话，我回过神来，掩面转头，看到他身后不远处，站在两小我。

我还是那副蜀中调子：“恰是。妾云氏，拜见何户曹。”

如耕户所言，何密正在田埂上与人说着话，一脸不耐烦。那正向他作揖的人畴前也是我家耕户，叫伍祥，木工甚特长，常来我家帮佣。三年不见，他看上去过得不太好，跟方才那两人一样，已经秋凉了，身上还穿戴薄衫，身形也比之前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