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罪婢[第1页/共5页]
我:“……”
“就是,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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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入桓府以后,仆人也未曾拜见,就被管事领到一处门扉紧闭的院子里。
五岁的时候,公子已是申明远播,连天子也对他偏疼有加,奖饰他“质若白玉,声如清泉”,并经常将他召入皇宫,让他在殿中朗读名篇。
我将屋外头那些战战兢兢的仆人叫来,让他们去抓药。至于药方的来源,我懒得解释,只说是我做梦的时候,一个浑身闪着金光的老叟给我的。桓府的人将信将疑,但走投无路,只得试上一试。
娇生惯养的入罪家眷,不乏面庞姣好的,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十足配去做粗活实在华侈,不如先售卖一轮充分国库,无人想要的再配去干活。这年初,想充点朱门做派的人家,总要讲点风格,家中随便一个煮茶的婢女也能吟诗念赋,这才显得秘闻深厚,面上有光。或者,买去□□两年做个家伎,接待来宾时陪在席间,既有情味又有谈资,还可美其名曰仗义脱手救风尘,的确再好不过。
“岂似何珪,传闻他十岁就订婚了,家中纳了好些姬妾。”
“也是,看那姿势,啧啧……桓公子如果经常来就好了。”
接待高朋的处所则更是高雅,阁楼奇巧,花树环绕。奉侍的婢女足有十几人,个个仙颜可儿,身着绫罗,或捧香或奉食,风景独好。
高蟠的园子修得气度,连换衣之所也雕梁画栋,如同宫苑。
那是初春之时,刚下过雪。疫病横行,雒阳到处暮气沉沉。
待我砸累了停下来,只听一个声音衰弱的声音道:“没用的……”
对方花样甚大,是骠骑将军袁恢的五公子,
我笑笑,恰好,我也这么感觉。
“贤侄女有所不知,那袁公但是当今太后的弟弟,今上的娘舅。”叔母拉着我的手,亲热地奉告我,“你叔父与袁公一贯交好,只可惜你姊妹们都定了亲,袁公也只要一个儿子未婚配,你二人年纪相称,倒是恰好,待得丧期畴昔,便可结婚。至于嫁奁之事,你祖父归天前曾言明田产都在你名下,自是随你傍身,你叔父另给你购置嫁奁。”
常日在家中,公子凡见榻上有尘不坐,衣裳有渍不穿。他的院子屋舍,不管甚么时候都是府中清算得最洁净的,室中哪怕是墙角榻下,也不会有一丝蛛网。而出门做客的时候,则更是讲究。不管大小聚宴,来宾们要应酬谈天,不免人来人往唾沫横飞。即使案上摆的是山珍海味,公子也是嫌弃的。以是每回出门,我这个贴身侍婢少不得要别的给他暗里递些吃的,以防他饿坏了。
“不必。”公子伸个懒腰,“不过如此。”
三月,上巳以后,风和日丽。
桓府高低皆大欢乐,传闻桓肃给那方士送去了黄金百两觉得酬谢;而我的功绩,自是归到了梦中阿谁浑身发光的神仙头上。
我脱了履,谨慎地走畴昔,脚踩在席子上,无声无息。
不远处,香炉里仍有袅袅的轻烟,案上放着那支半开的菡萏。公子半卧在绣榻上,头枕着一只手臂,双目阖起。
祖父说那是传家之宝,从不奉告别人,也不让我说出去,但他并不由止我看。那书风趣得紧,从小到大,我没事就爱从藏室里取两卷出来,坐在祖父那舒畅的榻上,津津有味地看上半日。内里天文地理无所不包,乃至另有几册专教人作奸不法,统统叙说,皆教人大开眼界。
真是让民气旷神怡。
阳光普照,风已经不再酷寒,朱紫们再也不必惊骇风寒,迫不及待地穿上标致的广袖绢衣,华服美饰,教人目不暇接。
“返来了。”我说。
当然,我对此甘之若饴。
袁太后不是天子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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