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倪夫人（上）[第2页/共3页]

庐江郡与淮南郡相邻，口音并无多大不同，而户籍之所，我选了庐江境内浔阳县。此地离庐江郡治悠远，吏治松弛，乃是作奸不法之首选。我潜入县府当中，找到户曹籍书存档之处，照着款式和笔迹抄眷一份。而后，我又趁县长入眠时，用迷药给他加料，从他身上取下印绶，在籍书上盖了印。

小莺道：“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她回想着，“安逸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

早在来到海盐之前，我便已经给本身捏造了籍书。

小莺望着我，神采亦变得怜悯，半晌，点了点头。

“那女诫当中，妇行第四如何说？”

小莺一愣，赧然。

“何来此问？”我面不改色道。

从当时起，我便是孀妇倪氏。

“夫人，”小莺却不放过，猎奇地盯着我，“他是个如何样的人？”

我哂然。

“哦？”我不置可否，道，“他们还说了甚么？”

我固然家传技术不太端庄，但毕竟也做过田庄里的女君，装个明净出身的妇人不在话下。如小莺普通，即便对我的兴趣很有微词，也并不会思疑到我来源的真假上面去。

得了这籍书以后，我也规复了女装，不再扮男人。这是没法的事。在雒阳时，我便早已经常感觉我的身形扮男装已经有些分歧适，整日束胸也甚是不舒畅。且若要定居，每日与很多人打交道，总要易容也甚为不便，万一被人窥破，则更是费事，倒不若大风雅方地穿起女装。归正畴前见过我的人，大多只看到我穿男装的模样，穿上女装倒也算得改头换面。

“他们都这么说。”小莺道，“自从夫人来到海盐，两年来总有媒人登门，可夫人老是听也不听便将人打发了，不是还念着亡夫又是为何？”

我说：“妇德怎讲”

小莺看着我，半晌，点了点头。

比如我手上这本，写的是前朝的宫闱秘史，固然有很多鬼扯的处所，不过倒也算得风趣，让我看得津津有味。

我看了看她，说：“如此说来，这些书你都读过？”

我不答反问：“你感觉如何？”

我哂然，又有些对劲。

既然有人替我圆话，我天然不会回绝。他们最好能把我的来源都编全了，只要不是泰初怪，我并不会干与。

她说的他们，就是我那几个做活的仆婢，常日无事就爱聚在一起说着说那。

新籍书上，我的名字叫倪兰，是个孀妇，但比云兰年青，和我普通年龄。她父母双亡，丈夫亦在婚后不久归天，可谓天煞孤星。

我转头，只见她一头的汗，裙子上湿漉漉的，脚上沾满了沙子，身后的沙岸上，有一排长长足迹。

小莺约莫也是被我带出师了，迩来也懂了些油嘴滑舌的门道，敷衍的本领见长。

小莺抿抿唇，拿起一旁的空杯子，给我去添茶。

不过我这般善人，她竟然说我诓她，这实在令人悲伤，须得讲一讲事理。

我内心不悦地想，归去扣他们月钱……

这书是我前两天带着我的侍婢小莺去海盐县城里逛阛阓的时候，在一处旧书摊上买的。吴郡在高祖受禅以后，还是一方盘据，当年亦是主动降了高祖，未曾有过流血大乱，故而就算是海盐如许的小处所，也能找到很多当年从中本来出亡的人所带来的旧书，且门类丰富，教人甚为欣喜。

我看着她一脸端庄的模样，忍俊不由。

小莺倒是神采当真，道：“陈秀才家中算得殷实，不过年纪大了些，还死过一个老婆，夫人若嫁畴昔，便是后妻。还是前次来提亲的那位虞公子好，年青俊气，虽是个经商的，但家世明净，脾气又好，定然不会虐待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