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祸水[第1页/共4页]

我笑道：“天然是来抚玩你们班师，如何，你觉得孤要跳楼不成？”

当时，闻声那娇滴滴的女声在外头问顺德我的身子可好了些，我便知定是漱玉宫的宫女又来请我去孟贵妃那儿赴家宴，可我天然不会去赴这鸿门宴。

他定定凝睇我很久，才启唇一笑，轻声道：“不必。拜皇叔所赐，侄儿今后平生都毋需劳苦双腿，是必定要坐着的人。”

“好听，好听，真是奋发民气哪。皇叔听着感觉愉悦否？”

他将投在远处的目光聚到我脸上，渐渐浅笑起来。

我伸开双臂，一任炎风撕扯着我的红袍黑发，好像母亲赴死之时。

实在，若萧澜逼我太过，我的确是情愿的。攘外必先安内，便是此理。

朝中有很多人将我这个废主视作隐患，欲除之而后快，犹以自萧澜即位后重掌兵权的孟氏家属为首，他们还没有健忘我那曾企图称制却死于我手的嫡母孟后。萧澜的这个贵妃乃是我嫡母的亲侄女，她怀的甚么心机，我再清楚不过。

“快跪下祈福！”

他的身上有股杀伐的血腥味，异化着海水的咸涩，活像个海寇，精健健壮的手臂一收，冷硬的铠甲抵着我的背脊，铬得我骨头都疼，浑身都要散架似的。

我未一飞冲天，反倒坠落至此，实在愧对她为我取的这个“翎”字。

萧澜的班师使他的帝位反而更加安定，连几个本来对我禅位于兄之事很有微词的内阁老臣们也变了风向，令我重夺帝位的打算胎死腹中。

萧独沉默不语，手臂松了松。

正苦衷重重之时，我的身后响起了一阵木轮滚过空中的冷冽响声。

我回畴昔，便见已稀有月不见的萧煜坐在轮椅上，被宦侍推到我面前。

萧煜声音一提，昂起下巴：“天然是在闲谈，你没长眼睛么，五弟？”

我低头俯瞰，只见万千百姓纷繁朝我下跪，头颅朝天，乌压压的一片，连城道中心正在行进的人马都停了下来，身为一国天子与皇太子的父子二人皆抬头望着我，只听他二人同时命令，数百御林军便冲到了我的下方，扯起那庞大的冕旗，仿佛怕我真往下跳，而萧独径直一马抢先，超出御林军冲进了宫门。

萧独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褪了一分青涩，多了一丝野性，像个大男人了。

“皇叔，你送我的这份大礼，我长生难忘......”

不过萧澜大略对这两个儿子怀有希冀，虽将他们封为藩王，却未将他们驱至本身的封地，仍许他们留在冕京皇宫，想来是还默许他们将来竞逐皇储之位。

萧煜用拇指磨了磨萧管，手指骨节微微凸起：“普天同庆？好个普天同庆。”

孟家会派人刺杀卖力监国的太尉，再公道不过。

这夜以后，我的日子临时规复了安静。工夫似箭，没过量久，萧澜便已返回冕京，而萧独亦抢先三哥萧默一步从瀛洲返来，紧随父亲的脚步踏入冕京的城门。

见我半晌不语，面露嘲笑，白厉主动请命。

“皇叔，几月不见，你仿佛又瘦了。”

密密如织的烟花爆炸声中，一个降落的声音穿透出去。

莫非是萧独这小狼崽子？听他细细道来，我心下生疑，又觉不大能够。

我亦没有推测，我那随口扯谈的“环球无双”的字解，竟是一语成谶。

这是白衣卫的信号。

莫非他是友非敌？莫非魑族想借我这个废主之手撤除大冕现任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炸我！

底下有人此起彼伏的鼓噪着，明显是重视到了我的存在。

他的身躯挡住了日光，一片暗影覆盖着我，使我显得分外肥大。

我听出他这话里透着的表示，眯起双眼，冷冷一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