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天若有情[第3页/共3页]

魏宫正命人奉上早已备好的三盏水，对裴尚食道：“这三盏水，一盏咸，一盏甜，一盏有趣。请尚食当众一一咀嚼，然后奉告我，哪一盏是甚么味道。”

魏宫正细问裴尚食当日每一细节，听到蒖蒖做好鲈鱼鲙，奉与裴尚食先尝时，魏宫正诘问裴尚食是否咀嚼了，裴尚食一时语塞，最后还是照实答复：“没有。”

沈柔冉喜道：“如此，说定了，明日我请爹爹同来驱逐尚食。”

裴尚食直言回绝，但沈柔冉不放弃，几次相邀，裴尚食终究松口，说要清算一下，请她明天来接。

与此同时，一缕殷红的血从口中溢出，自她上扬的唇角坠下。

天子无言，低头考虑。皇后见状轻声建议：“逐出宫是应当的，只是裴尚食年龄已高，再做女羽士仿佛也没有需求。不如给她一处陋室，让她长年茹素思过吧。”

黄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长阴。天如有情天亦老，摇摇幽恨难禁。难过旧欢如梦，觉来无处追随。 ”

沈柔冉道：“我妈妈说但愿与尚食姐妹相称。尚食与爹爹，可像朋友那样相处。我们一家，都会对尚食敬若上宾。”

那两人顷刻噤声，未敢回应。

待她走后，裴尚食沐浴换衣，晚间自斟了一杯酒，取出一个小药瓶，将内里的红色粉末倒出来，缓缓摇摆着酒盏，喃喃道：“蓂初，当年我禁止你尝这个，但内心却也止不住地猎奇，想晓得它到底是甚么味道……现在，终究有勇气尝了……”

沈瀚传闻裴尚食之事，嗟叹不已，考虑再三，把本身与裴尚食的前尘旧事与夫人说了。沈夫人深明大义，对沈瀚道：“当年你们阴错阳差，误了姻缘，现在她老无所依，老景苦楚，想必你也于心不安。不如我们把她接到家中，我与她姐妹相称，今后让后代为她送终。”

裴尚食伏首称“不敢”，但仍未申明启事。

少顷，三人围坐叙话，蒖蒖才晓得，当年殷琦大闹东宫宴后被禁足好久，次年陈国夫人让人在天竺看经院四周构筑了这一院落，让殷琦搬来居住，常去看经院或不远处的灵隐寺听高僧说法，每日临帖抄经埋头。

将至中午，蒖蒖垂垂醒转，房中无别人，门窗是阖上的，色如乌木，地上青石为砖，室内陈列素雅，家具呈原木色，形制简练，但工艺精美，几案上的香炉焚着檀香，外间有梵呗声模糊传来。

“以是官家甘愿吃柳婕妤做的炊事。”太后嘲笑，又道，“官家仁慈，不想严惩裴尚食，但她坦白味觉之事在先，渎职贻害东宫于后，不管如何不能轻饶。逐出宫，送去做女羽士吧。”

“怅望浮生急景，苦楚宝瑟余音。楚客多情偏怨别，碧山远水登临。目送连天衰草，夜阑几处疏砧。

魏宫正凝眸再问：“何时丧失的？”

裴尚食叩首道：“妾愿承担统统罪恶，以死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