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噩梦[第2页/共3页]

“我在。”少年的耐烦前所未有的好，柔声而应。

“另有……”他听到卫襄冷冷道，“查一查陈文旭。”

卫襄沉默不语。

一夜将过，枯黄的衰草上挂着晶莹的露水，天气未亮。

她从没想过本身有朝一日会为一个不是丈夫的男人梳发。可这些天，她因卫襄破的例早已太多。

卫襄也感觉本身必然是疯了，明晓得放走她会有多大的后患，却完整败在她那一声“毒哑”的要求中。他向来都不是一个豪情用事的人，可就是对她越来越硬不起心肠。

她看向卫襄，却见他斜倚帐门，长发披垂，一副苦衷重重的模样看着她。

江苒抿紧嘴，行动突然加快，敏捷地帮他梳好发。退开几步，阔别这个让她心神大乱的家伙，她垂首问：“我笨手笨脚的，弄疼你了吗？”

“卫襄！”她又唤。

她没有答复，只是伏在他怀中哀哀而哭，仿佛要把统统的痛苦惊骇、惊惧难安十足宣泄出来。

“爹爹！”睡梦中的她不安地动了下，他在黑暗中模糊看到她眼角又有晶莹的光芒明灭。卫襄站在那边久久不动，半晌，俄然轻叹一声，披衣掀帘走出帐篷。

廖怀孝垂下头，冒死将嘴角的弧度往下压，恭敬地应道：“是。”，又问，“主上想把女人安排在那边？”

她如何说得出口。

陈文旭将她捆绑在床头，猖獗地亲吻她，她却节制不住讨厌惊骇的心机反应，满身僵冷，几近昏迷。她求他放过她，他却眼睛通红，嘲笑着说，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将一瓶鹤顶红亲手灌进她的咽喉……

她身上穿的是男人的服饰，确切是梳男人的发式更合适。

各处营帐都动了起来，筹办解缆。

廖怀孝见他神情，晓得他的决定已不容变动，恭敬应了声：“是。”

“廖先生，”他艰巨地开口叮咛，“明日安排两小我送她走吧。”

卫襄笑容苦涩，淡淡道：“安排两个妥当人，送到后就留在她身边庇护她。”

“对不起。”她喃喃而道。

卫襄蓦地坐起，扭头看向身侧。与他并排的铺盖中，江苒正不安地翻来翻去，低泣声恰是从她口中传来。

半明半暗的烛光照在小少女惨白的脸上，她眉头深锁，满头盗汗，晶莹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从紧闭的眼角滚落，口中破裂地哭喊着甚么。

为他宽衣，同骑同卧，乃至搂抱依偎……连宿世的丈夫都没有这般密切过。她的脸刹时如红布普通，手上一重，不谨慎扯断了一根头发。

卫襄一饮而尽，只觉满嘴苦涩。

卫襄不厌其烦，干脆全部手掌都抚上她的脸，红润的薄唇凑到她耳边，和顺而短促地喊道：“苒苒，你醒醒，是我，我是卫襄。”

卫襄心中怜意大起，俯下身一边喊着：“苒苒，醒醒。”一边去握江苒的肩膀，试图把她摇醒。

卫襄的发质极好，乌黑顺滑，不软不硬，在她手中流过，仿若上好的绸缎。桃木梳缓缓划过他的发，江苒心中有些恍忽。

这是如何了？她心中迷惑，卫襄却俄然对她笑了笑：“苒苒帮我梳发可好？”

廖怀孝大哥浅眠，方才帐中的动静多数已轰动他。

卫襄满不在乎隧道：“这点疼算甚么？”随即笑眯眯地向她伸谢，“苒苒，感谢你。咦，你的脸如何这么红，病了吗？”

她不由踌躇起来：就看着他这么狼狈吗？好歹也算是她的拯救仇人。

卫襄沉默着，谨慎地把她放下去，又摸索着帮她擦干眼泪，掖好被子，这才站起家来，活动了下已经酸麻的手臂。

*

她涣散的眼神一点点凝集，落到紧紧搂着她的少年身上：乌发如檀，风韵皎皎，一对含情美目波光泛动，正专注地凝睇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