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垂眉[第2页/共3页]

秦水墨绕过几条街巷，向秦府方向走去，冷不防前面却闪出个身影。

秦水墨施礼告别，那男人微一点头，再不言语。男人立在画舫中望着秦水墨远去的背影如有所思。

“你――”张玉若想到德妃娘娘亲口的承诺，想到父亲为本身秀女之选的数年运作，想到本身琴棋书画日日练习的辛苦劳作，不由双眼通红，正要再吵，只听得一声高呼：“众秀女接旨――”

总管刘公公也收敛了笑容，意味深长地瞥一眼秦水墨。

坤宁宫外的氛围，因秦水墨唇间吐出的两个字，刹时固结！就如三九天的北风挂过世人身侧，让人身上一抖！

“那是天然，女人补得了？”男人唇间一抹笑意。

掌事寺人牙关颤栗，浑身筛子普通抖个不断，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罢了！”皇上眼中敛去冲天浪涛再次变成深井无波，“此次秀女大选打消！”说罢，袖口一挥，回身竟带着一众宫女寺人去了。

众秀女伏在地上，一时竟仿佛梦中。秀女大选打消？这但是大兴朝从未有过的事，一时候骇怪、高兴、失落、愤激各种情感在分歧的女子心头各自闪现，百味杂陈。

男人向画上望去，本来，秦水墨并未画一笔一毫，只是在画的右上题了一首诗。他缓缓念到：“褪尽东风满面妆，不幸蝶粉与蜂狂。自今意义谁能说，一片春情付海棠。”

“不必！”那男人手一扬，“一个未进宫的秀女，非论她有甚么目标也构不成甚么威胁！”男人瞅一眼案上的画转而却背过身去望向那河上的天光云影。

“请众秀女在此侯旨！”掌事寺人一声高呼，世人如梦方醒。

秦水墨快步走到河岸，顺着跳板上了船，冲那男人行个礼，便向案上的画望去。

望着秦水墨两弯垂眉，眉间朱砂，皇上的瞳孔猛地一缩。

“皇上竟因了这女子，打消了秀女大选？”

“民女归德将军府秦氏燕儿”秦水墨缓缓抬开端来。

“你，不是她！”半晌，皇上已斑白的鬓角一抽，喃喃说道。

“皇上问你话呢，抬开端来回话！”刘公公轻飘飘地说道。

“你是谁家女子？胆量倒不小！”皇上面上寒霜更甚，只觉本日诸事不顺皆由此女而起，眼中寒光一现。

画舫之上，船头摆着一架古琴，琴后一个翠衫窄袖香肩半露的女子正伸出一双手去。她面前一个身着暗红色罗袍的男人正在伏案作画。“公子――”那女子娇嗔一声，身材前倾，碰了那男人胳膊一下，“啪――”豆大的一滴墨滴在乌黑的宣纸上，立时晕开了好大一片。

秦水墨回顾四周，脚下恰是当年落水的青石板桥，只见永定河这一段已全没了刚才的热烈，两岸修建错落有致，红的白的夹竹桃掩在碧绿的柳荫中开出一派风情。十年间这里成了永安城闻名天下的烟花之地。

“啊！”那女子神采刹时变得惨白，浑身颤抖着立即跪在一边说道：“公子，奴家实在不是用心的，请公子惩罚！”

“哦，琴未弹好，画却坏了，那便废了那根起泡的手指吧！”那男人低下头去看画。

只见那画的左下角画着一树海棠，枝繁叶茂开的正旺，气韵活泼遒迈，骨法用笔很驰名家风采，画的中间倒是空缺，一滴浓墨正印在那边，想来恰是要画美人的处所。

“哦，女人倒是个懂画的，那就请你来批评下？”男人向秦水墨一拱手。

“海棠春睡，睡的是慵懒美人，赏的是半闲工夫，花间操琴者偶然，柳下作画者无情，画本就是坏的，怎能痛恨手指呢？”秦水墨冲着那男人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