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妆（十一）[第1页/共2页]

“殿下，季将军已经走了。”廖叔拦着正要往进门的裘元安道：“若您还是想要送一送，您就去京郊的那片松林吧。”

“没有。”季文君放弃长枪，与唐慕白赤手相搏。

“殿下，是真的。”看着衣衫不整的裘元安，张公公干脆心一横，道：“季将军的棺椁，已经在运往都城了。”

“巳时了。”抓着季文君手中的长枪，唐慕白低声道：“阿谁小子，现在也该牵着红绸在万民的呼声中结婚了。”

得知季文君又要重回边关，裘元安直接就从东宫绕去了苏府。

“季文君，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他当时没有打动，或许她也不会再回边关，更不会枉死疆场。

昂首看着裘元安，季文君大声道：“承蒙殿下前来相送，本日文君便借苏将军薄酒一杯，以敬太子殿下！”

“既然你情意已决，那朕也就不再拦你。”景帝背动手道：“你且先归去，等明日朕召了百官，再与你送行。”

摸着季文君的脸庞，他俄然失声痛哭。

“我情愿……我情愿。”裘元安贴着季文君的额头，滚落的泪水打湿了她脸上的妆容。“季文君，我想要娶你……”

见裘元安失魂落魄的倚在柱子上，云逸心中也不好受。他踌躇了一下，才开口道：“殿下，您节哀。”

裘元安抱着季文君，他亲手给她描眉勾妆，但是却没有勇气送她入土。

“不必了。”将手中的那杯一饮而尽，季文君背着长枪回身，“太子殿下，至此一别，你我再是无缘。”

“这如何能够……”裘元安还是不肯信赖，直到云逸也带来了一样的动静，他才松了手。

“也不能只要狄影。”季文君摇了点头，把一杯酒塞进了裘元安的手中。

“多谢。”晓得了季文君的去处，裘元安又翻身上了马。待他赶到了京郊，季文君公然还在苏和的坟前等着。

“这不成能！”她那么短长，是不成能就这么等闲战死疆场的！

“季文君，忘了我，忘了裘元，也忘了裘元安……如果真的另有来世，我想要做你的豪杰……”裘元安哽咽着，恍忽又回到了在汜水的那一日。

“说。”

“边关战事频发，我军早就举步维艰。且吴国又有唐慕白亲身督战，文君实在放心不下。”

章乐宫中，景帝放动手中的奏折，又对季文君问道：“你当真想好了吗？”

“季文君。”唐慕白隔着汜水劝她：“你这又是何必。”

“汜水之战得胜，吴军退兵五百里。”张公公小声道：“只是我军伤亡惨痛，就连季将军也都……”

“滚！”推开云逸，裘元安回身去了书房。等季文君的棺椁被运到了苏府，他才再次踏出了房门。

狄影听不明白，他只是跌撞着跑到了季文君的身边。等抱着季文君又大哭了一场，他才让人往京中传了战报。到了亥时，海东青便已经带着战报飞到了皇宫。

唐慕白笑了一声，随即又直奔季文君而来。见这两人打在了一起，狄影也只能守在一边。

又过了好久，季文君不耐烦的催道：“殿下？”

我想要许你平生一世……一双人。

腊月初七，在景帝的催促下，裘元安穿上了那一身红艳的喜服。天下人都晓得这一日是太子大婚，却无人晓得这也是大周铁骑与吴国战的最为惨烈的一日。

季文君跪在地上低声道：“不敢劳烦陛下操心，文君本日便走。”

唐慕白听后也是神采微沉，见有机可乘，季文君毫不踌躇的出了手。就在她要拍上唐慕白时，唐慕白却抢先打了她一掌。

“……战死了。”张公公缩着脖子，唯恐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太子殿下。

她说：我在关中有一义妹，至今也未婚配。若我能活着归去，我想将她许配于你。裘元，你可也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