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湍州[第1页/共2页]

“如此神异的血脉，连我这般匿迹山野的游医都猎奇，何况多有寻仙问道之心的帝王权贵？神女一族久为各方争夺，下落早不成考，有传言道，神女一脉已为某国皇族所据，后代皇女皆为神裔，说不定你便为公主郡主之尊了。只是你落崖前后，我都不见外人到访此地，也未闻动静，却不知你如何流落至此了。”

如果，那又是另一桩费事。

“你应读过雪玉砂芝的记录，记得蓬州神女之说。”

二人商讨一番，选了与受袭地点相背的方向，仓猝取水翻山，幸而一起走到比来的府城都未再碰到截杀。

二人之间起初子虚的敦睦被完整扯开。

辛寒笑得更短长，却没发作声音，过了半晌，才收了笑意，轻不成闻地叹了口气，也合了眼。

雪玉砂芝为蓬州特产。

她听他所言，影象中俄然闪现很多片段一晃而过，不完整，却信息丰富。

不过，她也没傻到戳破他的矫饰，她还没到撕下画皮的关头，也没有底气。

绿衣沉吟：“此药可贵，你便是再急于晓得药效，也不舍得见谁都用罢？”

辛寒看了她一眼：“堪用此药者，确须有过人之处，非天赋异禀或身负奇功不成。你二者得兼，运气不错。我运气也不错。”

辛寒侧身，便于她解下敷药的布带，换上新药，缓道：“如此心软，难怪被人打落崖底……唔！”

辛寒看出她的迷惑，一改先时的讳饰，安然相告。

绿衣面无神采道：“无妨，我医术不及你，看不出来，你如不足裕，便内省探一下脑筋罢。”

“以后，你待如何待我，以我为引，炼你惊世之药？”

绿衣垂眸，藏起眼中的恍然。

这桩猜想一时无果，她也不再纠结。

千万思路不过一念，她很快抬眸：“皆不过传言和猜想。”

绿衣回想着过目成诵的内容，有所猜想，却有更多迷惑：“依你之意，我生于蓬州，是修道之家的后嗣？”

“试药而未死，还愈强，莫非还不算运气不错么。”

绿衣未曾细观现在的面庞，许是心有芥蒂，不肯丢弃曾经的意志，只将现在的躯壳视为暂依之所，但就她平常打理仪表所见，铜镜映出的她与旁人并无分歧。

绿衣冷静将药瓶收好，又用水净手，看向说了半天有些疲累的辛寒。

“抱愧，莫名想笑，难为你替我敷药。”

次日，晨光熹微，辛寒已经能够行动，便不能敏于打斗，赶路倒是无妨。

“你便因这虚无缥缈的神女之说，将我选作试药之人？”

非论是动静未及传回还是主使放弃追杀，总归他们临时安然了，毕竟，除非着意与朝廷作对，不然没人会在一府治所大开杀戒。

她对本身的判定有信心，对他的品德毫无信心。

她至今未见他草菅性命，也是尚无需求，真有献祭她才气成绩他的一日，他不见得能有一丝踌躇。

这一宿，绿衣数次醒来为篝火添柴，倒也没有不速之兽和人突入，二人还算安稳休整一夜。

辛寒也不辩白，只看住她的双眼，缓缓转述书中所载：“神女之传，尤在其眼，眸映光而霞紫，为神眷之象。”

“你笑甚么？疼傻了么？”绿衣这么说着，也仿佛看傻子普通。

辛寒有些不测：“我原觉得，你要放我自生自灭了。”

比如金碧光辉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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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寒却俄然笑出声。

比如连绵数里的红妆。

比如……一张让她心有所动的端倪漂亮的脸。

绿衣本欲弥补足了食药便与辛寒分道扬镳，无法城中物质严峻，优先供应守城所需，二人留在城里吃用是有的，但带走就没了，店家慑于官府之命也不敢多卖，她只好按捺下诸般筹算，先不与辛寒提，且安养几日再谈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