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寒心[第1页/共2页]

圣上可爱，敏之却也是个可爱的，竟然一声不吭，只是埋头抽泣，显见得内心也是思疑她的。

皇后放下茶盏，慌慌地取出绢巾，在眼睛上揾了揾。再抬起眼时，固然眼圈红肿，却已是面色安静云淡风轻的模样。

皇后哀哀地叫了一声“娘”，身子一倾，扑入了荣国夫人怀里大哭起来。

这话如果明着对她说，倒也罢了。偏要鬼鬼崇崇地躲着她，与敏之说。

问明白了又如何？病榻上的女儿目睹得是好不了了，再问这问那，不过是徒伤了面前这位的心。

皇后的哭声，终究低了下去。

她如此待圣上，如此待敏之，他们就是如许酬谢她的么？

皇后的眼圈又红了。她又揾了揾眼睛，吸了口气，才道：“娘，孩儿不委曲，孩儿只是光荣。”

荣国夫民气下一宽，正点头呢，皇后又道：“娘你有所不知，宫中多少流言，真恰是......”

她本身也感觉这话不好笑，却也干笑了好几声，接着又道，“何况，媚娘身为皇后，前朝后宫，要操心的事儿太多了，即便故意，又那里管得了那么多？便管得了，也没这理，要你这皇后亲身去照顾顺娘的，这不是折煞她么？自有太医宫婢们在哩。媚娘，娘晓得，你与顺娘姊妹情深，才会自责。娘就不会这么想，别的人，更不会这么想。”

不知过了多久，皇后悄悄揭开了茶盏盖子，环绕的蒸汽散去后，她的眼里，也蒙上了一层盈盈的水雾。

荣国夫人当真地望着她，待她擦干了眼泪，才缓缓地问道：“媚娘既有苦衷，怎不奉告娘？但是嫌娘大哥无用？”

“姊妹情深？”皇后戏谑地一笑，“姊妹情深又如何？当日我待月娘如何，宫里谁不夸谁不赞？成果月娘一走，又如何？谁又记得我待她的昔日情分？”

荣国夫人也放下茶盏，也揾了揾眼睛：“都是命啊！”她颤声安慰皇后，“我年青时，相师说我射中必定，只得一个女儿送终……”

皇后哽咽着截断了她的话：“娘想到那里去了，太医说了，姊姊......一时半会儿，虽不会好，却也没甚大碍。”

若圣上直接说她是毒杀月娘的凶手，她还可觉得本身辩白两句。可爱的是，在她面前，他甚么也不说，只是那今后，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荣国夫人沉浸在本身的苦衷里，先还未曾发觉，待耳边响起了皇后的轻声抽泣，她一怔以后，终究将目光收回到了皇后脸上。

荣国夫民气中不免悲苦万状，却也不敢过份透露。

她内心明镜似的，若真无大碍，皇后怎会百忙中抽身前来？

荣国夫人浅笑着，悄悄拍了拍皇后的手背：“傻孩子，在娘面前怎说这话？别忘了，不管你多大年纪，身处何位，娘，终归是你的娘。唉，你便不说，娘也晓得，这很多年来，你受委曲了。”

幺娘归天的时候，荣国夫人还算年青，又一心顾虑着媚娘的出息，固然也哭了几场，到底却也有限。

如本年纪一大把，媚娘已贵为皇后，统统皆成定命，没了别的盼头，只盼着后辈安然繁华。何况，几个女儿中，算起来，顺娘是最听她话的，这很多年来，为了她，无怨无求地做了很多事儿，谁想却落得这结局。

“孩儿失礼，让娘见笑了。”皇后直起家子，一边拭泪一边道。

皇后道：“吓着了娘，是我的不是。”她笑是笑着，眼泪却节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你这孩子，好好地做出这般模样，倒让娘吓一跳。”她共同着皇后嗔道。

荣国夫人不再说话，只是一手搂住了皇后的肩，另一只手重拍着她的背。

她本来有很多话想问女儿，但是顺娘这一病，却没了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