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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哦”了一声，俄然来了兴趣：“教他们下去筹办，朕要去打猎。”

“启禀陛下，已经酉时了。”答复的人恰是天子的贴身侍从邓平。

天子此时终究缓过劲来，怒道：“孝子！事到现在你还不知改过！”

蓦地一声呼喊，使得鏖战两边有了半晌的安好，萧湛大喜过望，残存的御林军也有了士气，裴铎面无人色，看着那支黑沉沉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军队步步靠近，又看了看正在打斗中的萧湛，咬牙狠狠抽了战马一鞭子，奔驰到天子面前，拔剑就要向天子刺去！

余音未落，一支流矢便直直向天子飞来，幸而萧湛眼疾手快，长剑一挥，将流矢打落地上，怒声道：“平王殿下有此虎狼之心，也要先问过我御林军答不承诺！”

山林间偶尔飘起环绕的雾气，树木生得极其高大，树杈间密不通风，像是一块极大的黑布，罩住了整座九龙山，只余一轮皓月高挂空中。

夜色微凉，出来一个多时候却并无收成，天子心中不快，正要叮咛回宫，俄然听闻由远及近的阵阵马蹄声，在这沉寂夜空中分外刺耳，有蜿蜒的灯火连缀开来，萧湛心中不妙，命人将天子围在中间，沉声道：“来者何人！”

此人恰是皇九子裴铎，平日掌管京畿卫，此番春猎，裴铎随天子一同出行，此时他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后全部武装的京畿卫侍卫，道：“京畿卫的兄弟们不满父皇看重御林军和玄甲军，以为父皇有失公允，有话想对父皇说。”

天子嘴唇颤抖，好半天赋说出话来：“你...裴铎，你想做甚么！”

如许瑰丽奢糜的风景，仿佛会把人的骨头都醉软。

“陛下莫急！宁王殿下已带领玄甲军前来护驾！”

裴铎大声道：“儿臣并无谋逆之心，只要父皇情愿写下圣旨，儿臣继位后必然会好好贡献父皇。”

裴钊身着玄甲，身后是黑压压一片雄师，铁蹄声非常威沉，待行至裴钊身后数十步之远便齐刷刷停下来，不闻一丝喧闹，不见一丝庞杂，如同一片无边无边的玄色铁潮，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此箭一出便再难按兵不动，一时候箭矢声、马蹄声响彻山林，不竭有兵士断气倒地，山林里满盈着浓厚的血腥气，四周红十足一片，已分不清是火光还是赤色，御林军已死伤大半，萧湛浑身是血，一手持剑一手拉住天子的马，只见雪亮一道剑光，有几名靠近马前的京畿卫顿时被他斩杀于马前。天子满脸惊怒之色，嘴唇不断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春猎至第十一日，天子除了第一天在雄师前射了一箭应了个卯外，其他时候都在猎宫中，此番春猎他没有让琅琊夫人随行，而是带了几个年青婕妤，在猎宫里寻欢作乐几今后，终究感觉沉闷，懒洋洋地问：“外头黑漆漆的，甚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