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花样[第2页/共2页]

“母亲真是体贴则乱，”杜云茹把药碗放在桌上，抬手点了点杜云萝的眉心，嗔道，“云萝不惹别人，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杜云萝咽呜，她有多少年没有这么痛痛快快地哭过了？

特别是在杜家走下坡路的现在，若真能成了，倒是一个强有力的姻亲。

锦灵垂首道：“女人说，昨夜里魇着了，夙起梳洗时就落了泪。”

许嬷嬷忍俊不由，她就晓得，杜公甫和夏老太太是极其护短的，特别是对杜云萝，更是捧在掌内心。

杜公甫沉默很久，却不置可否。

青灯古佛那么多年，早就没了年幼时的气性，便是大喜大悲，也不会透露在面上，直到对着甄氏和杜云茹，听着她们说话，那些情感终是失控，再也忍不住了。

可外头的名声实在算不上好听，这类情势下，为何定远侯府恰好就……

她赶快抬手抹了抹，入了阁房到了床前。

惭愧和思念涌上心头，只看了一眼院子里那些熟谙的丫环婆子的面庞，杜云萝的眼睛就红了。

杜云茹怔住了，mm固然娇气，却也未曾这般哭过，她看向甄氏，见甄氏点头，便回身出去，唤了锦灵来，问道：“昨夜里是你守夜的？但是出了甚么事情？”

甄氏扑哧笑了，悄悄在杜云茹的手上打了下：“如何说你mm的。”

这一番对话，杜云萝不得而知，出了莲福苑，她径直往清晖园去。

杜公甫这才不耐地放动手中小棍，吹着胡子道：“我说你啊，多大年龄的人了，还跟孙女儿使心眼。”

后代结婚是大事，夏老太太一早便和杜公甫商讨。

杜云萝吸了吸鼻子，跟着水月进屋。

水月挑了帘子出来，见杜云萝站在那儿，赶快笑着迎了上来：“五女人，快些出去，太太和大女人正念叨呢。”

提起这桩事来，夏老太太抿着唇，不吱声了。

本来是魇着了，杜云茹松了一口气，又回身归去。

这般护着，把杜云萝养娇纵了，也就不奇特了。

屋里只剩下了主仆两人。

许嬷嬷垂眸，笑容难堪，有些话，她一个做下人的，实在不好出口。

杜云萝抱紧了甄氏，宿世痛苦如潮流，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瞪大眼睛，哭得无声。

看着慈爱的母亲，杜云萝悔意更深，她悄悄深呼吸，就怕真的哭出来。

她有多少年没有见过母亲、大姐了？

夏老太太坐在罗汉床上，看着丈夫一瘸一拐地出去，内心的火气无处宣泄，端起茶盏一口饮了，这才感觉舒坦了些。

杜公甫沉下了脸，号召丫环过来，搀扶着他去了书房，再不与夏老太太多言。

夏老太太缓缓点头：“这倒是说得通。石夫人来开口，我天然信得过。只是……”

这门婚事，真论起来，是杜家攀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