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 121 章[第2页/共3页]

苏妙真一怔，又听他笑道，“差点忘了，问弦今早来信，说三江营等处的盐枭往姑苏方向来了，他多数要来一趟姑苏……”

晚秋近午的日光仍透着几分萧瑟。

李巡总见得顾家奶奶悄悄顿脚，扭头却看向主顾事，“夫――不，爷，这实在征错了，您若不信，现让人拿算盘来，对上一对……”

书算向主顾事行过礼。看着船单，同时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盘核算道：“平料四钱五分……噫，船料如何对不上……”随即，李巡总便瞧见那书算额上盗汗直冒，提笔在簿册与船单上刷刷一改，抹着额上盗汗赔笑道：“主事大人，这一丈八的梁头确切征错了，错的处所就在加补料上，小的已然将错处改过来了……”

李巡总心中一跳，忙移开目光，尽管瞅着皂靴脚尖。随即就听主顾事叮咛道：“李巡总，你去船料房把书算请来船埠――”李巡总忙领命去办，一径疾步走至船料房，左手把偷空打打盹的书算这么提襟一抓，右手在柜台上摸过一把算盘并一只羊毫，便将人请到栅楼露台上。

却被顾家奶奶急声打断，“不对，一丈八是十八尺，顺次累进，对应的平料四项该别离是四钱五分，六钱五分，五钱五分，八钱五分，再做乘方累加，该是六十两六钱，之前那数额应当是错在加补料上，应当是，没错，就是不谨慎把加补料多翻了一倍，才算成七十八两三钱，这来往客船数百艘，一丈八虽是最大，但不在少数，每艘错上近二十两，那一天下来就是如何也过百两了，等下月核算，如何也多收了好几千两，船商们口中不说，多数是觉得这是浒墅关收畴昔的仪银，今后口口相传，主事大人的清名就被你们废弛得干清干净，你们可担得起！ ”

李巡总看向顾长清，只见他面色如常，与顾家奶奶立在一处，正远眺河内，似完整没听到他与船书的对话，也并不该声，不由心中一奇。莫非主顾事本日不是要在大伙儿跟前显显他的本事，好镇服钞关高低的书算测量？不过，主顾事来这船埠何故还要带着顾家奶奶呢？别人虽不晓得，他但是晓得这丫环打扮的人是谁。

李巡总正迷惑着，等来等去没比及负手而立的顾长清开腔，咬咬牙，正要回身给签放船，忽见得那顾家奶奶抓着素青棉裙的纤手松了又紧，她上前一步，反先说道：“等等，这征银算错了，要这么征，本日浒墅关高高攀要错上近百次――”言语中透出一股焦心来。

那主顾事眉头一皱，语气却极是暖和：“昨日书算在我跟前核过一遍，不会有错――”

苏妙真一面说，一面谨慎觑着顾长清的神采，见他虽是沉默不语，面上却带了笑意，该是并未真正起疑，便轻松几分，待要传茶上来，冬梅已然捧了两盏出去，默不出声地递到顾长清手中。

苏妙真轻咳几声，做不经意状笑道：“不说小红马了――本日关上的事我这会儿想起来，还感觉奇特呢――”她叹了一叹，“那会儿也不知如何了，突地就灵光一闪，算出来个究竟，竟然是之前再没有的顺畅精确……夫君，今后若你需求我看看铺子田庄上的账册，我也算内心有个底了……”

李巡总查完货，看了眼日头，大步踏上船埠，对当值船书道：“船梁一丈二尺，货是蚕豆，没题目。”说着，他用心扬声起来，“也是奇了，这刚改加平料，我瞧着本往前面的几十只船都是一丈二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