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除夕[第1页/共3页]

小冷又虚空摸索一把，道：“白轩主也来了吗？小冷好想你！”

“我好想师父，如果你是我师父就好了。”她喃喃道。

小冷冷静点头，心想：不知轩主是否有我师父的动静。

赵洛寒止步，回身道：“今晚除夕夜，轩内兄弟将畅怀痛饮，你带小冷一道，来时替她换件新衣裳罢。”

洪浩笑道：“轩主和我们一道返来了，不过他另有些帮务，要晚些再出去。‘玉真教’在姑苏的权势根基被我们剿除，他们怕是要回杭州故乡哭着吃年夜饭了。轩主说了，本年除夕咱兄弟就在江南好好庆贺一番。”

“本幼年了龙护法、温若、阿箩和行云，倒是有些冷僻。”赵洛寒道。

沈千柔笑着给小冷夹了个鸡腿，道：“轩主那里舍得！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干脆本身吃了便是，如何会便宜了狗？”

赵洛寒起家，悄悄一跃，上了房梁，被灰尘呛得咳嗽两声。然后，幽幽道：“快睡。”

“可有定时服药？”他柔声问道。

小冷年纪尚小，听不明她话里有话，只是闻着一股香气，知是鸡腿，正想吃，又听飞雪在叫喊，便寻声将那鸡腿丢与它。

是夜。赵洛寒路过“婢女居”，正想叩门，却见一队巡夜的弟子路过。弟子们躬身见礼，他点头回应，却见弟子们目光含混的看向他。他叹了口气，是了，深更半夜出入沈千柔的宅院，确是不当。他思忖半晌，放弃从正门进入的设法，发挥轻功，由侧门而入。

“轩主这是早呢，还是晚呢？”沈千柔挖苦道。

正说着，门外一阵悉悉索索的踏雪声，飞雪也嗷嗷叫喊起来。紧接着，听得有人大声谈笑：“哈哈哈，‘玉真教’这群道门败类，傻了个棒棰的，杀得老子好不痛快！……嘿，飞雪，这才几日不见，你小子又肥了一圈儿！”

“不，不，你待我非常好，肯收留我，给我吃穿用度，还、还来看我。”小冷很怕触怒了这位爷，开打趣，这但是她的衣食父母。

“做个欢愉的瞎子倒也不错。”白一忠的语气轻巧，听起来他非常愉悦。

沈千柔并不吭声，只看着他。

飞雪蹲在地上嗷呜叫了声。

“好，干了！”众弟子纷繁抬头一饮而尽。本年的除夕饭竟是在一个小丫头的祝酒中开了席，诸人都在私底下群情，这被轩主捧在手内心的瞎丫头究竟甚么来路。有人说是轩主新收的关门弟子，也有人说是轩主的远房亲戚，另有人笑该不会是轩内哪个长老的私生女。

次日朝晨，赵洛寒从小冷房间出来，刚巧遇见沈千柔。她撑着一把江南时髦的油纸伞，盈盈立于雪中，一袭鹅黄褥裙，外罩猩红披风，仿如一簇怒放红梅。这“江南第一美人”并非浪得浮名。

洪浩嘻嘻一笑，复又逗小冷：“你师父待你好，还是轩主待你好？”

光阴静好，不缺烦恼。小冷趴在飞雪背上，想起了晶儿，不晓得她在那里，可也有包子吃？

“不急。”赵洛寒道，“我另有要事，得走了。”

此时现在，小冷正躲在门后，偷听二人说话。失明后，听力非常灵敏，纤细之声尽数归入耳中。

停了几日的大雪再度来临姑苏城。小冷牵着飞雪，或说飞雪领着小冷，在雪地里玩耍。江南有俚语：“落雪狗欢乐”。飞雪自是欢乐得很，绕着小冷跑来跑去，摇着尾巴，不时吼上两声。

“小瞎子倒是很会拍马屁！”沈千柔在屋里笑道，倒了两杯热茶奉上。

小冷倚着门，缓缓蹲下。她心想：沈姐姐仿佛不喜好轩主来看我，是担忧我烦着轩主了么？

沈千柔看着雪地里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睛忽有些刺痛，心想：公然这乌黑得过分刺眼，眼睛都似要被灼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