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回光返照[第2页/共3页]

淑妃应着卿羽的要求，叮咛宫人们仓促筹办了热水和毛巾送来。广大的帐幔垂下，遮住室内一片慌乱，宫人进收支出，端出的铜盆里尽是血水。卿羽握住白露的手，痛心道：“师姐，你要撑住。”遂取出消过毒的银针，心中默念着各处穴位，一根一根扎上去。

大燕明德三十年元宵夜，瑞王沈云琋结合当朝丞相唐震逼宫造反，幸得成王及时赶回护驾，斩唐震于马下，杀瑞王于殿中，救天子，稳社稷，定乾坤，于江山有功，乃万民之福。成王恭谨孝敛，宽宏慎重，内政修明，仁厚礼贤，故广纳谏言，适应民意，擢立成王沈云珩为太子，本日行监国之任。

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沈云珩起步畴昔，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给她无声的安抚。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蓦地滚落下来，缓缓道：“我极力了。”

当时她伤透了心，黯然拜别，却不知这是他用心为之。他早有谋逆之心，趁本日元宵佳节实施逼宫打算，不胜利，便成仁。

“师姐，你不要太难过，你哭出声来好不好？……”卿羽靠在她肩头，哭着哀告她。

沈云珩仓促赶到时，全部太病院的太医都在，纷繁跪了一地，翻开帐幕望去，龙榻上的人已宁静拜别。

卿羽的肩膀被她抓得生疼，哭道：“师姐，对不起……”

这场争战既然产生了，那么不管是甚么结局，于沈之域而言都无疑是一次身心上的重创。至于这桩逆案牵涉到的朝臣，均交由沈云珩一手措置，沈之域再没任何表情过问，除了平常问诊的太医，其他的人他一概不见。沈云珩担忧他的身材状况，几次去求见均不得入诏。

宫灯恍恍，映着一片交来回回的人影，凝重庄严的氛围里，无一人言语，唯余狼籍的脚步声，轻缓而短促。

“沈云琋……”白露颤抖动手，将他的头紧紧搂在怀里，喃喃地呼喊着他。可现在的沈云琋瞳孔已完整涣散，身材也在变凉，一丝呼吸也没有了。

半开半落闲园里，何异荣枯世上人。

沈之域兀自絮干脆叨地说着，沈云珩和卿羽相视一笑，未几做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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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他已然凉透的尸身，白露断断续续地跟他说着话，即使他再也听不见了。

卿羽遵循礼节便要朝他行下膜拜大礼，却被他抢先一双手扶住，开朗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拘束？这里又没有外人，就别管那些个繁文缛节了！”说着高低打量卿羽一番，有些忧心忡忡的模样，“清平公主远道而来，是否水土不平，这才如此肥胖？”

但毕竟是统统都晚了，她竟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约莫两炷香的时候过后，卿羽行动沉重地从帐幔前面出来，双手染满了鲜血，血滴顺动手指落在空中，砸成一朵朵刺目标红花。

一席话把二人都逗乐了，卿羽跟着笑道：“多谢皇上。”

“你们来得恰好，朕前些日子净在床上躺着了，本日气候和缓，叫你们过来讲说话。”沈之域看着面前一双璧人相携立于面前，掩不住一脸的欢畅。

白露浮泛的眼神一点点回归神采，定眼看了卿羽好半天，才摸索地说道：“毛毛？”

白露浑身一震，眼睛里但愿的火光逐步燃烧下去，她心境茫然，手指有些生硬地抚向沈云琋的面庞，嘴唇嗫嚅着：“我不信赖，如何会如许呢？沈云琋，你醒醒，你不要不睬我……我晓得我很不懂事，脾气臭，没文明，还总给你惹费事，我错了。你起来好不好？只要你能醒过来，我甚么都情愿做，我有不好的处所都会改的……求你不要丢下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