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虚此行[第1页/共3页]
叶白悄悄勒停了马儿,拨转马头,遥遥朝那来时的山腰处了望几眼,眼中星芒多少明灭。
二师父严城还是沉了一张仿佛与生俱来的冷脸,着一袭褐色粗衣麻布,相较于大师父的丝锦雪缎,自是暗淡很多,但在气势上却凛冽有着杀伐气,让人不敢靠近;
卿羽给他斟满,又循循善诱着:“总归了解一场,更何况你连临走前喝的都是我师姐的女儿红,可别再记得的都是她的不好,你呀,合该感念。”
“不虚此行。”
“这是如何回事?”
叶白发笑:“豪杰不问出处,知己亦不问来路。谁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只能配千娇百媚的小巧女?那些个自恃狷介自命不凡的人在有些人眼里不过是些庸脂俗粉,反倒是磊落风雅不拘末节之人更能称心。再者说,你若非将本身比作山野村姑,那我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个田间农夫,俩人往一块儿一站,方才好。”
大师父何当一袭经年稳定的飘飘白袂,站在风口,广大衣袖连同雪色衣衿微风清扬,衬得那副娇媚容颜更显温雅,很有股仙风道骨的气味;
叶白亦是一笑,笑容里有着不易发觉的邪肆,一把抓了卿羽手腕,带至面前,手指抚上她眉宇,眼中光芒满满,像水中明月:
叶白覆上她的手,握了握,眼中有亮光在闪:“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阿羽,你这是在感念本身不是我的知己么?”
头顶上那片槐花一夜之间全开了,乌黑乌黑的,风一过,花香袭人。
叶白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依着白露女人的性子,我看只要西北的烧刀子才气配得上,而非这用糯米发酵出来的江南黄酒。”
陆霄咽了口唾沫,神采非常别扭:“谁想跟阿谁母夜叉道别,遇着如许的人,真是倒煞了霉……”
他沉默一刻,缓缓吐出一口气来,似在感喟:“你们觉得,真正的隐患在这里么?”
侍卫一愣,继而禁了口,勒着马儿退了一步,再无言语。
不一会儿,她又跑过来,怀里抱了一壶酒。
陆霄望着一侧的主子淡定安闲的神情,几番欲言又止,跟着太阳越来越大,表情也愈发炎热,终是没能按捺住,嘟囔道:“起了个大早,都还没来得及跟李女人她们好好道个别,就这么说走就走了,也太失礼了。”
叶白懒懒一笑,伸手拂去了落在她发上的一片红色花瓣:“是的,该感念。”
白露反应极快,轻松避开那一巴掌,跳脚便跑开,何当不断念,追着她打,边追边骂着:“我个头又长是我德才兼备,我修来的造化,你可倒好,端庄事不干,耍嘴皮子的本领可一点儿没减……”
他顺势坐在劈面,取过酒杯放在唇边嗅了嗅:“醇香浓烈,想必有些年初了,真想不到,你师姐那小我,竟喜好这女儿红。”
卿羽白了他一眼:“你是在笑我师姐外强中干?”
几杯酒下肚,卿羽晃晃手中酒壶,才发觉酒水已所剩无几。抬眼望叶白,见他醉意微醺,一双眸子倒是出奇的亮,映着澄亮月色更觉清澈泓洌。
一阵冷风冷不丁吹过,她悄悄打了个寒噤,脑筋顷刻得以复苏,赶紧自他臂弯间退出来:
叶白回过甚来,她惊起回神,故作平静地干咳两声,提了提手中的酒壶:“我拿了女儿红给你。”
马蹄“哒哒”地在山路上敲击出古板的曲调,一行人端坐马背,面庞沉肃而沉着。
“师父!――”白露高山炸雷一声冲动号令,抛弃瓜子皮一跃而起,蹭蹭蹭几步就跑到三人面前,笑嘻嘻地将三人打量一番,而后望着大师父,神采寂静,道:“多日不见,师父个头竟更加高了!”
翌日凌晨,卿羽揉着惺忪的睡眼自房里出来,悄悄摸到叶白门前敲了几敲,好久不见动静,便肯定他们已经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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