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画[第2页/共2页]

戚伯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睑道：“老奴刚才去问过大总管，从各种迹象来看，薛恪的确是薛家的孩子。”

施远茂坐在太师椅上，盯着面前画架上挂着的一幅画，神采安静，目光幽深。

“……您想好了吗？”此次他踌躇了，没有立即应诺，“现在很多眼睛都在暗处盯着，万一被人发明端倪……”

他在过往几十年的人生中经历过很多，家宅狼籍、改朝换代、宦海沉浮、中年丧子、香火无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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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叮咛下去吧，在他们脱手前把人弄出来。”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明智地闭上了嘴。

终究，一个雕花红木长匣子呈现在他面前。

“这画……”他看向施远茂，脸上难掩惊奇。

要弄死一个牢里的犯人很轻易，但要把一个大活人从牢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来就难了，何况还得让杀他的人信赖他确切是死了。

他并没有质疑施远茂的决定，只是就事论事道：“他们必定会让薛恪死在牢里的，这案子攥在虞万枝手里，朱大人又不在京里，我们脱手救人的话，很难不留陈迹。”

明智奉告他，幼年时的风花雪月不过是他广漠人生中的惊鸿一瞥，不值得追思沉沦。

“你先吃吧，我去一趟阅微斋。”施远茂步下门前的台阶，直接穿过天井朝外走去。

固然只要仓促一瞥，他仍看清了诗头那句“忆昔娇女时，人言有殊姿”，顿时目光微震。

他深吸了口气，压下内心的颠簸，起家出门。

“老爷，崔阁老和几位大人筹办告别，说您有客人要接待的话，就不必相送了。”门外响起小厮的通禀。

“老爷，顿时摆膳了，您要出去吗？”曾姨娘沿着抄手游廊走来，惊奇道。

这么多年来，他也确切是如许做的。

各种他早就没有印象的东西，抢先恐后地映入视线。

“发明就发明吧。”施远茂笑了笑，云淡风轻道，“不过是年青时的一段风骚佳话，都这把年纪了，还怕甚么。”

罪孽吗？

小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消逝在夏季傍晚稀零的虫鸣声中。

即便如此，施远茂仍旧晓得戚伯想问甚么。

“我不是让你救薛恪，我是让你了偿你和你们施家犯下的罪孽。”

曾姨娘停在原地，眉心微蹙。

这间书房里存放的都是他年青时的用物，他翻捡着那些东西，寻遍每个抽屉架格。

“出去。”

大抵是人上了年纪，不免轻易伤春悲秋，感念旧事吧。

戚伯躬身行了个礼，视野落在那幅画上。

戚伯应诺，正要退下，却听施远茂又道：“另有……”

小厮恭声应诺，退出去閤上门。

此时各处都已亮灯，来往的仆妇见到他，纷繁垂首退至两旁蹲身施礼。

“戚伯。”小厮拱手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