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同来玩月 (上)[第2页/共3页]
徐东海点点头,又道:“老弟在帝京的买卖当然畅旺,可你就真筹算弃文从商?”
萧绎看了看,顺手点了最后一排一名穿绯色襦裙的和一名着铁锈红褙子的,道:“这两位留一留,余者皇后支钱犒赏,送出宫去吧。”
萧绎问:“做甚么?”
顾梁汾的授业恩徒弟临川本系江左名流,与徐东海的前岳家也算世交。顾梁汾进京后,徐东海与之攀起这份友情来,几度提出引顾梁汾为西席,顾梁汾却始终不肯松口承诺。年下右相叶端明猝死,徐东海作为叶党中的中流砥柱反戈,更让顾梁汾不齿。
思卿道:“我就是这个意义。如果我出面,他们又搬出‘祖宗家法不成改’的话头来,拿干政的大帽子扣住我,我可担负不起。”
“陛下养着草诏的学士是吃白饭的?为甚么让我拟旨?另有一件事,是朝中几位重臣进献了几位小娘子,三哥甚么时候见一见?”
壁上所悬书画多数是本日来恭维的名流所赠,正中一幅是新任户部尚书徐东海所书的,内容是:十年辛苦事鸡窗,有志青云白玉堂。
至三月中,是思卿生辰,国朝皇后生辰被称之为“千秋节”,然本年“桃花汛”损毁多处州府,“千秋节”宫内开了一次宴了事。萧绎却与思卿计议再出禁中一次。不料事情繁多,又过了一个月也没找到余暇。所幸裁撤十三衙门遣退宫人后禁中支出比往时少了一万不足,令二人非常欣喜。
思卿坐在案边拨弄着兰花下的沙土道:“我不筹算移宫。在这里住久了,风俗了。后园里的花儿也风俗了宁华宫的土,我不想折腾。”
“这么风雅?”
“我再同容姊筹议筹议,她在宫里久了,更熟谙些。喔,对了,当时我应允你从沈年熟行中领受内卫,你曾承诺进容嫔之位。姓陈的跑了今后我都费这么大心机遵循陛下说得做了,陛下是不是也应当践诺呢?”
“事前声明,这件事我绝对绝对不替你担着,转头他们群情我妒忌,又不群情你。”
思卿逼问:“养不起啊?”
“对。不裁撤,糜费过分。冗员易生贪腐,时价公价相差的骇人。宁华殿换一个门环要两百两,两百两在坊间能盖两间厦子了。”
顾梁汾谢毅廊柱,暴露了玩世不恭的神态。抱臂浅笑,随身照顾的长剑剑柄恰好挡在了他和徐东海之间。
思卿赶紧斥:“去,别胡说。”
“徐兄没听过一句话,叫做‘看破的,遁入商门;痴惘的,送了性命’?”
萧绎在阁子里转来转去,最后指着一盆款项草道:“这个给我放懋德殿去。”
座下环佩叮当作响,美人纷繁施礼道:“陛下万安,皇后殿下万安。”
转眼开春,内府将坤仪殿清算安妥,思卿却迟迟不肯移宫。这日萧绎来宁华殿,见思卿正在床下莳兰。所谓“春兰夏蕙”,思卿素**兰,殿中种类繁多。她穿戴玉色桑波缎子裙,紫丁香色竖领披风,围一条紫瑛石围髻,将整小我衬得非常温婉。
“顾老弟,傅老先生出去可好?”
思卿道:“只要我听不见就行了。不谈这个,我正有一事想找你筹议。”思卿走到小书房里翻找一通,拿出一本折册来,道:“我与容姊商讨出了一个计划,你看。”
“给老五?”萧绎道,“我感觉这两位就挺好的,你如何以貌取人?”
穿铁锈红褙子的答:“妾是宗正寺寺卿的侄女。”
顾梁汾足足忙了一整日才回到家中,见其妻陌溦正在清算提篮,遂问:“明天要出去么?”
萧绎用心道:“叫他们领归去,我不见。”
“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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