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发已种种 （上）[第2页/共3页]

思卿一个眼风扫畴昔，那乳母吓得不敢言声。思卿道：“一冷一热，才轻易感冒。”

思卿就不劝了，一面卸妆一面说：“如何决定，都在你。前朝亡国殷鉴，本朝有人归纳为强藩、内乱、权臣、外戚、女祸、宦寺、奸臣、佞幸共八项，国朝皆有之。窃觉得，除了这八项，另有一点。”

思卿问：“你为甚么不本身去交给她？”

思卿说到这里有些心虚，把定南王府长史之女指给端王做侧妃，她本来就没怀美意。

自从西山返来今后，萧绎为刺客之事悄悄下定决计要撤藩。但朝中反对者众，萧绎连日表情不佳，这日因太子萧泽背不出《毛诗》，发了好大的火。思卿去劝，萧泽藏在思卿的裙子前面不敢出来。小小的人儿怯怯地唤思卿：“母亲……”

思卿道：“我这位兄长的性子是极萧洒的，就是畴前嘴上不好饶人，不知现在如何……我与他多年未见了，”思卿俄然有些失落，轻声道：“我当年不告而别回到帝京……没想到傅伯伯一向在找寻我。”

萧绎感觉好笑：“有求就拜，能管用么？”

思卿道：“我本来也想说……那天我们没见到我哥哥，我想再去见见他。那日我叫菱蓁去看他，菱蓁返来讲他整日整日地醉。老五去找他，他就带坏老五，只是喝酒，我有些担忧。并且我们不晓得顾家兄长的住处，我哥哥与顾家兄长了解已久，应当晓得，我恰好去问问。”

“老是从宫里往外出太点眼，我想着明后天到南苑去住一阵子，来往也便利些。禁中这边的事情交给容姊就是了，应当不会出甚么岔子。”

萧绎冷傲道：“我要的便是先发制人。”

萧绎望着陌溦的背影道：“方才环境危急，我拉开她的时候，她低声唤我‘三哥’——她一开口，我的直觉就奉告我，她就是老六。方才庵门口有未焚尽的经卷，定然是她前去祭拜过母亲。”萧绎捻起腰间的玉坠，思卿才留意到这玉坠的丝绦看上去非常陈腐。萧绎道：“这玉坠的络子是母亲亲手编的，老六也有一个，方才也戴在她身上。”萧绎问思卿：“这位顾先生……”

萧绎叹道：“我当知笔墨狱无益于朝廷名誉，何如前有二公辅政，后有宗亲叔伯，”他向上一指，“那些伯王叔王门开口杜口‘祖宗家法’。你晓得，国朝建国时原尚武不尚文。我成心文武均衡，实施新政，他们却要与朝中新气象相对抗，以收罗一席安身弄权之地。”

萧绎接过来看，上面铸有‘端王府’三个字。他指给思卿看，思卿惊奇：“是端王？”

萧绎点头道：“当年娘舅是在与宗室的党争中出事的，会不会是端王盯上了陌溦？”

“聒噪的是你，暗骂的是我……”话没说完就现世报打了个喷嚏，萧绎忙替她裹好披风，往山下走。思卿便开端在萧绎耳边念咒：“令媛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垂衣裳拱手而治……”

“这是当年母亲留给老六的嫁奁，你替我交给她吧。”

看着顾梁汾与陌溦走远，思卿问萧绎：“你如何晓得她就是你六妹？”

萧绎仿佛有些担忧，道：“叫孙承赋跟你去，禁中这边留下老程就够了。”

这是叶端明身后，思卿第一次对萧绎谈起叶端明。萧绎却不想持续这个话题。

萧绎问：“哪一点？”

思卿摇点头道：“罢了，过往的事，都畴昔了。”

两人沿着山路往官道上上走，思卿又道：“我远亲兄长说他结识了一名名唤‘顾梁汾’的商贾，两人诗酒唱和，友情不错。我当时就狐疑过，此‘顾梁汾’是不是彼‘顾梁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