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发已种种 （上）[第1页/共3页]

“他是太祖朝致休大学士顾宗宪以后，原居襄阳。其父与我养父傅临川先生是世交。其父早亡，以是他从小跟着傅临川先生读书。年长我四岁。”思卿答。

萧绎问：“哪一点？”

看着顾梁汾与陌溦走远，思卿问萧绎：“你如何晓得她就是你六妹？”

晚风拂过，山间田陌上翠波泛动。二人穿花寻径，相携而去。

“聒噪的是你，暗骂的是我……”话没说完就现世报打了个喷嚏，萧绎忙替她裹好披风，往山下走。思卿便开端在萧绎耳边念咒：“令媛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垂衣裳拱手而治……”

思卿说到这里有些心虚，把定南王府长史之女指给端王做侧妃，她本来就没怀美意。

思卿就不劝了，一面卸妆一面说：“如何决定，都在你。前朝亡国殷鉴，本朝有人归纳为强藩、内乱、权臣、外戚、女祸、宦寺、奸臣、佞幸共八项，国朝皆有之。窃觉得，除了这八项，另有一点。”

“那里来的？”

思卿道：“我晓得了，明天一早去瞧吧。”

“长哥儿是太子，就该住在东宫，住在我这里像甚么？内里又该如何群情？”

思卿睨他一眼：“你笑甚么？这一准是来找我们的。”

萧绎拿出一本诗集递给思卿，思卿接过一看，书名是《澹亭诗稿》，署名“傅临川”。

萧绎听了方不言语了。

萧绎转移话题问：“方才那醉汉武功不错，是甚么人？”

思卿敛眸，轻声道：“我知三哥此数年间各种忧劳心胸不畅，但是来日方长。”

萧绎问：“不然我来查查这位傅先生现在身在那边？”

萧绎笑道：“你与兰成那般相像，这位顾先生早就起疑了吧？我冷眼瞧，他们佳耦甚是合当。”

萧泽对思卿殿里的陈列却非常猎奇，思卿做了糖蒸乳酪喂他，见他穿得厚，道：“殿里热，脱了外套吧。”

“我也不晓得，求个心安。”

思卿情不自禁地浅笑：“我能长大成人，傅伯伯的哺育之恩，实难酬谢。我所学之技艺，也全拜傅伯伯所授。固然我以‘伯’呼之，但在我内心，傅伯伯就是我的父亲。”说到此处思卿不由又道，“当年的‘江南逆书案’清楚就是冤狱。笔墨之事，原是捕风捉影而来，兴此大狱，必定寒天下名流之心。朝廷究竟是甚么章程？”

“那位傅老先生……对你很好吧？”

萧绎久久没有获得思卿的覆信，不由问：“你不想说点甚么？”

萧绎叹道：“我当知笔墨狱无益于朝廷名誉，何如前有二公辅政，后有宗亲叔伯，”他向上一指，“那些伯王叔王门开口杜口‘祖宗家法’。你晓得，国朝建国时原尚武不尚文。我成心文武均衡，实施新政，他们却要与朝中新气象相对抗，以收罗一席安身弄权之地。”

萧绎的神采变了又变，道：“罢了，先不说这个。我来是想问你，你能不能……替我去看看老六？”说完翻开一只紫檀盒子，盒子里躺着一枚羊脂玉镯，玉质温润，代价连城。

宫中妃嫔多数信佛，独思卿不信，故而萧绎道：“你不是不信么？”

“处所上作为名流所著的书目供上来的。你能够放心了，当年的案子确切对你那位傅先生无碍了。傅远山是傅远山，傅临川是傅临川，不再是一小我，也没人再去究查。”

“这是当年母亲留给老六的嫁奁，你替我交给她吧。”

萧绎接过来看，上面铸有‘端王府’三个字。他指给思卿看，思卿惊奇：“是端王？”

萧鉴推开长窗，朔风涌入，吹着思卿的乌发，思卿耳畔带着银铃铛的流苏也叮当作响。

萧绎感觉好笑：“有求就拜，能管用么？”